謝妧妧意識體的耳根瞬間紅透,傅嚴謹還真的敢?
她可是植物人,他要不要這麼瘋批?
謝妧妧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病床上的她又瘦又慘白,傅隨怎麼下得了口?
謝妧妧從沙發上一蹦而起,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前,「喂,傅嚴謹,你別衝動!雖然說,女人躺着就行,但你也太不講究了」
可惜,她現在只是一個遊魂,傅嚴謹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說話,她根本阻止不了。
傅嚴謹翻身壓在了女孩的身上,左手掌心朝下,壓着床單支撐自己,右手手指修長,指尖圓潤如玉,臨摹着女孩消瘦的臉,一路向下
曖昧氣息,隨着男人的動作在整個空間蔓延。
此時,醫院的病床,已經被謝老夫人換成了兩米寬的囍床,鋪着龍鳳呈祥的刺繡床單,床上的用品全都換成了紅色,又土又喜慶。
就連病房的玻璃窗上,都貼着囍字。
桌子上還擺着兩支電子紅蠟燭,一盤紅棗,一盤花生,一盤桂圓,一盤瓜子,儀式感滿滿。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沁人的花香,玫瑰的艷和百合的雅,讓人的心情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當真是應景,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謝妧妧站在病床旁,看自己的洞房花燭夜,現場直播,角度清奇,一覽無餘。
忽然,男人俯身而下,似要親她的唇。
謝妧妧再也坐不住了,整個人處於暴走的邊沿,撩起拳頭:「傅嚴謹,你敢」
忽然,傅嚴謹又撩又欲的動作一停。
他眼尾里含着幾分笑,慢條斯理地從囍床上坐起來,前一刻還很性感很欲的男人,此刻已經是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斯文禁慾,妥妥的高冷男神。
緊接着,傅隨打開手機,找到一段音樂,類似床榻搖動的聲音,很有節奏,點擊播放。
單曲循環。
「咯吱咯吱」的聲音,時快時慢,時高時低。
明明很正經,又讓人浮現連篇。
暴走到一半驟然剎車的謝妧妧,愣住。
「竟然還能這麼玩?」
嘖嘖!
這男人太狡詐了,他還從小茶几上抽了十幾張白色餐巾紙,揉成團,丟進垃圾桶里。
謝妧妧意識體的臉,再也繃不住了,「!」
撤了,撤了。
她成為植物人那年才十五歲,在這方面純得就像一張白紙,什麼都沒經歷過,再不撤要被帶壞。
病房裏,一切安排妥當的男人,站在床邊檢查連接在謝妧妧身上的儀器,確定各項儀器連接正常,沒有因為佈置婚房的人毛手毛腳而出現問題。
緊接着,他將藏在病房裏的平板取出來,開機,調出國內外有關植物人甦醒的最前沿科研論文,然後緊繃着一張嚴肅認真的臉,坐在床上,專心做研究。
謝妧妧並沒有走遠,她就在病房外,站在謝老夫人身邊,看她摸牌,病房裏時不時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她雙手捂着耳朵,小臉通紅。
這聲音,持續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停。
謝老夫人震驚又滿意:「哎呀,年輕人,就是體力好,我家妧妧明天肯定能夠甦醒過來」
謝妧妧連病房外都待不下去了,噔噔噔下了樓,在醫院大樓外晃晃悠悠,發現了謝明珠。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謝明珠正在一棵樹下接電話,一雙毒蛇般的眼睛,盯着醫院大樓某個病房的位置,怨氣衝天:「都失敗了嗎?傅嚴謹已經在洞房,你確定?」
「確定,病房裏動靜有點大,我路過病房外面都聽到了,傅醫生他真的很厲害,一個小時了」
謝明珠要氣炸了。
「謝妧妧怎麼還不去死!」
謝妧妧站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謝明珠暴走。
呵呵,還蠻有意思的。
不過這張嘴,可真是欠社會的毒打!
謝妧妧沒有任何猶豫,看到樹上有一隻夜貓,直接附身,緊接着夜貓從樹上跳下來,貓爪揮去。
「啪!」
一個大嘴巴子狠狠甩去!
謝明珠被一貓爪揮得栽倒在地,手機「咚」的一聲落到了地上,屏幕上瞬間出現一道裂痕。
謝明珠心口抽疼,這是她新買的手機!
臉上更疼,三道明晃晃的血痕。
「啊?哪裏來的瘋貓!我要弄死你!」
謝明珠失聲尖叫,但是她連夜貓的正臉都沒看到,那隻該死的夜貓幹完一票就跑,搖了搖肥嘟嘟的屁股,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謝明珠要疼死了,肺都要氣得爆炸。
有護士經過,看到她臉上的貓抓痕:「哎呀,這個要注射狂犬病免疫球蛋白。」
謝明珠哪裏不知道,顧不得去抓貓,跟着女護士去打針,一共四針,左胳膊三針,右胳膊一針,打針是真的疼,疼得她想哭。
此刻,謝妧妧就站在謝明珠的身邊,看她疼得內心想哭,面上還強顏歡笑。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謝妧妧又想到那年,父親出軌、母親失蹤,繼母驟然入住,帶着謝明珠登門入室。
「明珠。」
耳邊,忽然傳來爸爸的聲音,謝妧妧一抬眸,就看見爸爸和繼母匆匆忙忙趕到了急診室。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你的臉怎麼傷成這樣?」
「爸,媽,我被野貓傷了」
謝明珠眼淚直接滾出來:「我只是想來醫院給姐姐祈禱,只要姐姐能甦醒過來,我願意忍痛割愛的」
謝明珠忍住喉嚨里的委屈,哭得梨花帶雨。
一副我明明很喜歡傅嚴謹,但為了姐姐能夠早日甦醒,我必須忍痛割愛的大仁大義,令人心疼。
謝長盛最吃這一口。
謝明珠屢試不爽。
果然,謝長盛說:「好孩子,爸爸知道伱最懂事最識大體,我和你傅伯伯已經商量好了,只衝喜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妧妧還沒甦醒,就讓傅嚴謹離婚,讓把聯姻對象重新改成你,讓你嫁給傅嚴謹。」
「那怎麼行,我怎麼可以搶姐姐的男人?」
謝長盛嘆氣:「這場荒唐的婚禮本來就是鬧劇,你和傅嚴謹才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至於妧妧,她配不上傅嚴謹,我是知道的,她雖是我的親生女兒,各方面卻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一個是瘦骨嶙峋的植物人,默默無聞;
一個是如花似玉的高材生,名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