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有人找!」
有個大鼻頭的教導主任用着他那破鑼嗓子站在階梯教室門口高聲呼喊着,講台上的講師不滿地看着他。
教導主任訕笑着用手隱秘地指了指上面,這才讓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面色稍稍緩和。
階梯教室中的學生紛紛扭頭看向最後一排連着坐的三人,那三人前面的一排以及身旁的兩個位置空蕩蕩的,似乎有什麼惡鬼盤踞於此,閒雜人不得靠近。
隨着一個瘦削的男孩站起身,竊竊私語聲不加掩飾地響起。
「他就是弗朗?」
「對的,那個妖邪。」
「聲音小點,那條瘋狗看過來了!」
教導主任皺着眉頭看着被稱作妖邪的男孩,男孩穿着樸素,洗得有些發白的衣服上甚至有幾塊被掩飾的很好的補丁。男孩低垂着頭,凌亂的黑髮遮住了他的眼睛,這讓教導主任有些生氣,這個男孩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尊重。
「你叫弗朗?抬起頭,看着我!」
弗朗似乎是猶豫了一會,但還是依言抬起了自己的頭,隨着黑髮的偏移,紫眸,一雙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教導主任,或許是錯覺,被那雙紫眸直視的教導主任只覺得有一隻魔鬼躲藏在那該死的紫色深處,不懷好意地竊笑着盯着自己!
教導主任在那雙瘮人的眼眸之下,不自主地後退了一小步,隨後,他惱羞成怒一般的,用更大的聲音朝弗朗怒吼道:「磨磨蹭蹭的!誤了事你負責!」
「抱歉。」
弗朗面色如常,平靜地道歉,他的認錯是那麼的迅速,但態度卻又是那麼的平靜,細細想來,自從他起身離開座位,一直到剛剛,似乎一直都是這麼一副不符合年輕人朝氣蓬勃的平靜表情。
「算了算了,跟我來。」
雖說教導主任有心給這個妖邪少年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懲戒,但一想到那個頭髮花白的傢伙,教導主任就忍不住一哆嗦,連忙催促。
弗朗面色如常,依舊是那副不正常的平靜狀態,跟隨着教導主任穿過一片花園,花園中群花薈萃之處,有一棟小樓,那是校長的辦公樓。
弗朗聽說過,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
「進去後,左手第一間會客室。」教導主任猶豫了會,還是提醒道,「等會進去態度放尊重點,那位可沒我們這些個老師這麼好說話。」
雖說他有心懲戒這個不太讓人舒服的小傢伙,雖說這個小傢伙是妖邪,可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是這個小傢伙的師長,還是得叮囑幾句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跟莫名其妙的心軟一點關係都沒有。
教導主任不住地給自己找着理由,挺着自己的大肚腩,七繞八繞之下,便已經消失在了花園的小徑之上。
弗朗習慣地低着頭,徑直朝那間會客室走去,臨近後,指節微曲,敲門,標準的三長兩短,甚至時間都控制得剛剛好,就如同一塊精密的秒表一樣,一切都在按照某種既定規則進行。
「請進!」
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中不免帶着疲憊之色,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威嚴。
弗朗推開門,看着主位上坐着的那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您好,我是弗朗。」
「弗朗,我知道你」
不知為何,自弗朗進門之後,總覺得有股寒意一直徘徊在他附近,就好像自己被一隻可怕的猛獸盯上了。
「嗯?」
弗朗依舊是一副平靜的神情,甚至讓人不禁懷疑,如若有一日世界末日來臨,他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平靜地看着天地崩隕。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摩根,代號:野鬼,目前是異端審判局的局長,十五年前,你母親的那件事,我參與過。」
「對不起。」
摩根聽着弗朗莫名其妙的道歉,無所謂地笑了笑,抓起桌上的涼茶,牛飲下肚,豪邁地擦掉嘴角殘留的茶水。
「你為什麼道歉?已經過去十五年了,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弗朗並沒有回答,他低着頭,似乎有些愧疚,但他凌亂黑髮下掩蓋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平靜至極的神情。
「你知道我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