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紫眸,看着潔白無瑕的天花板,弗朗揉着腦袋坐了起來。自己最後的記憶就是踉蹌着走出了將散的帷幕,然後眼前一黑,轟然倒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這個小房間裏了。
弗朗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身上的傷勢已經被很好地處理過一次,並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記憶中熟悉冰冷的聲音自一旁傳來:「我說,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我。」
弗朗轉頭,在陽台之上看到了捧着本書閱讀的金髮女子,似乎年紀不大,比弗朗甚至要小一些,如同洋娃娃般精緻的面孔之上,卻古怪得沒有一絲表情。身穿一身湛藍色長裙,與她的氣質極為符合,觀其衣裝顯然不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女兒。
「雖然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倒不必這麼失禮地一直盯着一位淑女。」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明說的是玩笑話,可偏偏這個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卻能用最冰冷、語氣最平淡的話說出。
看着弗朗有些錯愕的神情,女孩聳肩,「因阿卡,帝國六公主,瓦爾基里戰團團長。」
明明是孩子氣的聳肩經由一個面無表情的漂亮女孩做出來,弗朗總覺得十分怪異,「弗朗,狂宴的試駕人。」
因阿卡合攏手中的書籍,「小時候不小心受到了污染,用了一種新藥。然後就變成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她把書扔給弗朗,封面之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霸道總裁愛上我》,「別被我這麼冷冰冰的樣子嚇到啊,我也勉強算是一個正常女孩。」
冰冷的語氣配合着話語中的內容,總讓弗朗在古怪之餘,還有着絲絲親切之感。
「好的。」弗朗應答,將書房子一旁的柜子之上,有些困惑地觀察着周邊的情況,這是一件不大的房間,擁有着巨大且柔軟的雙人床,嶄新的家具以及書架上未來得及拆封的一摞摞書籍顯示,這塊似乎是倉皇間佈置起來的。有一個半開放式的陽台,陽台上方人工太陽燈灑下溫暖但又不刺眼的人造陽光。
但陽台之外,卻是一片漆黑,顯然這不是在地表,至於門的位置,被一扇厚重的金屬門阻攔,其上有一個通訊器,以及一個狹小的觀察窗。
手腕上的蜘蛛巢已然消失,也就是說,此刻弗朗與外界的聯繫已經徹底斷絕。
「說是受到了嚴重的污染,為了防止擴散,我們必須在這個特製的房間裏等污染自然消散之後,才能出去。」因阿卡啪嗒着與其氣質完全不符合的毛絨兔子拖鞋走了過來,坐到弗朗的身邊,精緻的鼻翼輕輕嗅着什麼,「真是熟悉的氣味啊。」
「什麼?」弗朗有些不能理解這個傢伙的神經迴路,看起來冰冰冷冷如同冰山美人,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內心神經兮兮的精神病。
因阿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弗朗。這是弗朗第一次看到因阿卡的眼睛,金色的眸子中帶有着淡淡的紫色,弗朗有些愣神。因阿卡冷冰冰的嘴角抽搐,似乎想要奮力地流露出一個笑容。但努力了一會,發現弗朗的神情越來越古怪。便只能突然地放棄了這一想法。
「笨啦,是血,我當年喝的藥是你的血」
聽得因阿卡的話語,弗朗的神情更加古怪,但片刻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自己在試駕狂宴之前的狀態似乎和因阿卡此時的狀態格外相似,但並沒有她那麼極端。
「神性侵蝕。」因阿卡用修長的手撩了撩耳旁的金髮,「你身上具有神性,如果沒有約束的話,神性會逐步蠶食吞噬你的人性。而我呢,因為一些原因,為了活命只能去喝掉你的血,藉助一些手段承載你所具備的一絲絲神性,不過呢」
「妖邪」弗朗輕聲說道,一直以來他心中的一個巨大的疑惑此時終於迎來了解答。
「是的,因為我是凡人嘛,所以反應比較大一點。」因阿卡冷着一張臉,猶如一塊萬載寒冰,以冰冷的語氣說道,「我喪失了所有情感的表達能力,但更諷刺的是,我其實還有擁有者那些情感的,只是沒法通過別人可以觀測的行為表達出來。」
她聳肩,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不過這樣也很好啦,至少還活着,不是嗎?」
弗朗點頭,深以為然。陋巷裏的雜草想要活着,就必須放棄一些珍貴的東西,去躬身吸收污穢土壤中的養分。
「所以要來看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