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情緒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開始教他應該如何做。
套馬趕車這種事情比修行簡單多了,得到楊柳指點,蘇青冥很快便搞定了一切。
在夜色里,馬車緩緩地駛出大宅,車輪碾壓着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音。
黎明前最是黑暗,也最是安靜,再輕微的聲音也足以驚動人。
蘇青冥與楊柳都沒有做賊的經驗,也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直到山道後方傳來追殺聲與喝罵聲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聽着遠遠傳來的污言穢語聲,楊柳再次挑眉,說道:「這麼吵,我怎麼睡?」
蘇青冥知道她的性情。
當年殺過幾萬人後,她對殺人這種事情再沒有什麼心理障礙,非常隨便。
陸淺曾經說過自己很兇,其實她才是真的凶。
他解下鐵劍,在道旁砍下幾根樹枝,看似隨意扔在地上。
那幾根樹枝依次落在山路上,距離似乎有某種規律。
這是一個很簡易的障眼陣法。
晨霧從山裏湧來,遮住前路。
喬家的家丁被困在了霧裏,無論如何走都走不出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輛馬車消失在眼前。
污言穢語與辱罵聲忽然停止,人們覺得有些驚恐。
「看你們這膽子,不就是霧嗎!先回去,天亮後再去村子裏搜,挨家挨戶!」
一名管事破口大罵道:「這些膽大包天的泥腿子,不殺幾個是真不知道規矩了!」
聽着霧裏傳來的這句話,蘇青冥沒有回頭。
但他知道楊柳在看着自己。
那名管事忽然發出一聲悽厲的叫喊。
那些家丁在近處看得很清楚,管事揮舞着雙手,慘聲呼叫着,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扑打着什麼。
緊接着,管事臉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仿佛無形的力量吸噬,直至剩下一層薄薄的皮。
只是瞬間,管事便沒了呼吸,重重地摔到地上,變成了一具乾屍。
「鬼啊!」
「是殭屍!」
看着這幕畫面,再想着霧裏斷掉的前路,那幾名家丁被嚇的臉色蒼白,連聲尖叫着逃了回去。
既然是鬼,還是吸血鬼,那麼偷走馬車的就不是人。
喬家老爺就算不被嚇走,也不會去為難那些無辜的村民。
離開村莊不遠便是原野,蘇青冥放下韁繩,回到車廂里,讓馬自己行走。
楊柳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用的是什麼妖法?」
蘇青冥說道:「一個戲法。」
車輪碾壓着堅硬的泥土與更堅硬的石頭,有些顛簸,這讓他再次想起顧家的那輛馬車。
楊柳全身在繭里,有天然的緩衝與包裹,自然不在意這些,漸漸睡去。
此後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沉睡,就像當初李淑在北境一樣。
不同的是,她偶爾會自己醒來,與蘇青冥說兩句話,問問到了何處。
數日後,馬車到了某座城外。
這座城並非他們要去的大原。
蘇青冥看着城裏頗為繁華,趕着車進了城,路上順了一頂笠帽,走了一段時間,終於看到了那間醫館。
馬車停在醫館外,他戴着笠帽走下車,抬頭看了眼醫館匾額,走了進去。
找醫館自然不是為了給楊柳治病,能治好楊柳病的大夫還沒有出生。
蘇青冥與夥計說了句話,便被迎進了醫館深處。
陣法開啟,靜室無聲。
他對大夫問道:「西洲那邊的情形我大概知道,我只想知道楊柳現在怎麼樣了。」
那位大夫有些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說道:「閣下是」
蘇青冥摘下笠帽,露出了自己的臉。
那位大夫被他的臉驚得倒吸了幾口冷氣,覺得牙都有些痛,說道:「您就您就這麼毫不遮掩?」
蘇青冥說道:「我沒有新的消息,只有金葉子,你們應該不會要。」
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
你們暗嘍的暗子看看我這張臉值多少
第二百六十七章 楊柳與掩月宗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