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到消息,十分震怒:「他居然叫朕親自去?!」
那將領低着頭只敢說「是」,不敢抬頭。
上頭沉默良久,終於蹦出了一句:「好!朕去!」
皇帝陛下最終還是去了,當一襲玄色錦袍的皇帝站在別莊門口的時候,莊子門開了。
一個黑衣人鑽出來道:「只能陛下一人進去。」
「這不可能!」那將領站出來怒吼,「陛下乃千金之軀,怎可赴險?」
「只能陛下一人進去。」那黑衣人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再次複述了一遍。
「來人,弓箭準備!」將領轉身下令。
皇帝陛下卻抬手制止了他的行為:「好了,我進去,你們在外頭等着。」
那黑衣人側身開了門,同時對將領道:「若是各位想趁着陛下進去的當口衝進去,裏面的兄弟立刻就會點燃火藥。」
將領:「!!!」
原本他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來着。
「你在外頭等着。」皇帝陛下再次吩咐,然後轉身進去了。
隨着陛下進去,大門關上。
今日一早,程平過來告訴沈清瑜:「今日你和我一起見一位貴客。」
沈清瑜:「誰啊?我認識嗎?」
程平笑了起來,笑得慵懶又透着些許混不吝:「自然是認識。你熟悉着呢!」
是啊,熟悉着呢!
清瑜郡主跟陛下吃過飯,還不止吃過一次。
他們還曾經有說有笑過。
而自己這個親生的兒子,得到的除了命令就是訓斥,或者毒打。
於是當沈清瑜走到花廳的時候,就看到了皇帝陛下和程平相對而坐。
沈清瑜走到桌子面前,程平指着旁邊的位置:「郡主坐這裏。」
沈清瑜看了程平一眼,上前給皇帝陛下行禮。
皇帝陛下擺擺手:「坐吧,你大着肚子,別行禮了。」
沈清瑜這才坐下。
桌上放着一壺茶,下面一個紅泥小炭爐里,是燒得紅彤彤的炭,那壺茶正冒着熱氣。
「郡主可否幫我們分茶?」
程平伸手示意。
沈清瑜自然無可無不可,拿起茶壺,就給他們兩個人面前的茶杯倒茶。
程平這才看向皇帝陛下,笑道:「陛下這是第一次來這裏。」
皇帝陛下沉着臉:「朕一次也不想來。」
那個女人待過的地方,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是啊,我娘當初用計,才懷上了我,我的存在就是陛下的污點,陛下又怎麼會願意見我娘呢!」程平感慨。
皇帝陛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平:「若朕是你,朕會慶幸自己能平安長大。」
沈清瑜聽懂了,程平也聽懂了:當年身為王爺,後來又身為帝王,若是他有心要弄死程平和他娘,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活着。
程平怪笑了一聲:「那我是該慶幸,我該謝謝陛下的不殺之恩。」
皇帝陛下費解地看了程平一眼:「你如此自斷生路,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程平的自嘲更加明顯了,他喝了一杯茶,才道:「是啊,我這是自斷生路,卻還在說這些,我是不是太蠢了?不配做你的兒子,所以你才從始至終不肯給我機會?」
「你要什麼機會?」皇帝陛下的語氣很平靜。
「我要正大光明站在這天底下的機會!我想告訴所有人,我是陛下的兒子!我也是有爹的人!」程平說着,語氣激動起來。
可說完了,對上皇帝陛下冷靜的神色,還有沈清瑜有些緊張的模樣,他突然又覺得好笑。
「我明白了,是我不配。」
「皇家人是無情的,我怎麼能要求陛下您看見我呢?您兒子那麼多,根本不需要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去提醒您那一段恥辱的過往」
「夠了!」皇帝陛下突然斷喝。
當着沈清瑜的面,程平再三提起當初的事,皇帝也有些繃不住面子。
他沉着臉看向程平:「你太讓我失望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程平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