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上嗎?
高遠被裴景鳴這個說辭給逗笑了,「謹遵師命,今後小子就稱呼您為先生了。」
他太清楚了,眼前這位經濟學領域裏的泰山北斗跟自家老爺子,還有譚家那個閻王爺私底下有個「鐵三角」的名號。
因為早年間這三位都被下放到了五七幹校接受勞苦大眾的再教育,自那時候起,三人同苦共苦、互幫互助的友情就牢不可破了。
裴景鳴不僅僅是個經濟學大家,頭上還有個易學大師的稱號,只不過知道他這個稱號的人不多罷了。
「小遠,今後你跟在我身邊,除了要學習經濟學理論,還要研究一些易學,甚至辯證關係學,這對你今後要走的路幫助很大。」裴景鳴向來都是一副八風不動、穩重如山的樣子,今天見到高遠,他顯然願意多說一些。
「先生怎麼安排弟子遵從就是了。」高遠是非常崇敬這位長者的,心裏也清楚,有機會跟在他身邊讀研,真是天大的福氣。
要知道,裴景鳴已經很久沒帶過研究生了,甚至他現在連博士生都不帶了。
多少名門望族的長輩托人托關係求到他門下,讓他收下自家的子弟,都被他打了回票,高遠能被老人破例收歸門牆,說是老人對他有再造之恩都不為過。
裴景鳴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是在職讀研,我也不要求你時時跟在身邊,那不現實,但每個學期的論文該交還是要交的。」
高遠忙表態:「先生願意收下小子,小子已經感激不盡了,自然不會耽誤學業,請先生放心。」
裴景鳴暢快大笑,「跟我你就不要客氣了,我和你家老東西的交情你也是知道的嘛。今天把你喊過來,就是咱倆先見個面,溝通一下,也沒有旁的事情,我這裏有兩本書,你拿回去認真閱讀,看完後各寫一篇論文,年底之前交予我就成。」
高遠從他手裏接過兩本書,一本是《宏觀經濟概論》,一本是《周易新解》。
看作者署名,都是面前這位老人家。
高遠起身,正色道:「我一定認真拜讀,那就不打擾先生工作了,我先回。」
裴景鳴一揮手,說道:「去吧,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高遠說好,認真給裴景鳴鞠個躬,走出院長辦公室。
望着高遠離開的背影,裴景鳴沉思片刻,一個電話打到高德良辦公室里,接通後說道:「好孩子啊,真是個好孩子,老東西,好好培養吧,這孩子是個能幹成事的傢伙。」
高德良哈哈大笑道:「當然了,我的孫子嘛,現在倒是便宜你個老傢伙了。」
裴景鳴也樂了,「咱可不興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那一套,不過江陵的局勢有些複雜啊,你個老東西確定要把高遠留在江陵發展嗎?」
微微沉吟了片刻後,高德良說道:「如果他連這點複雜的局面都沒辦法應對的話,我想,這孩子也沒多少培養價值了。」
裴景鳴聞言,嘆息一聲,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出了社科院大門,高遠找了家壽材店,請了燒紙、陰幣,又買了老媽愛吃的豌豆黃、驢打滾、艾窩窩,還有白魁老號的燒羊肉,駕車往八寶山公墓開去。
墓碑上那張照片已經發黃,高遠把拎過來的物品放在地上,掏出手絹認真擦拭了一遍,墓碑乾淨了,照片上那張笑臉也燦爛起來。
高遠的心卻揪揪着疼。
「媽,兒子來看您了」一句話說完,淚眼已潸然。
想想自己真是個混蛋,上輩子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老媽的忌日,清明節、七月十五,自己都不曾回來祭祀過,只能找個街角燒幾張紙,以寄哀思。
大不孝啊!
想到這個,高遠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倆大嘴巴。
今天,他終於能夠卸下所有的偽裝,放下多年的心結,肆無忌憚在老媽墓前大哭一場了。
高遠擺好物品,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嚎啕大哭。
哭累了,他就歇一會兒。
嗓子啞了,他就絮絮叨叨跟老媽講述着這些年來的經歷。
包括重生這事兒,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墓園裏,他也能夠心安理得的講給老媽聽,
51 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