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光線明亮，燕如卿在書案後坐下，盒子就擺在他面前，莫上雙站在他身邊期待的搓搓手：「王爺，快打開看看吧。」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太后娘娘會送什麼東西了。
燕如卿也好奇，他輕輕的打開鎖扣，往上一掀蓋，盈盈清光映入眼底。
他眉梢一揚，「夜明珠？」
「呃」莫上雙不解：「送夜明珠做什麼？咱們王府也不缺夜明珠啊。」
燕如卿眸光一顫，笑了，「回禮吧。」
「啊？」莫上雙更懵了，「你們倆回來回去的，到底在回什麼？」
當然是回人情。
燕如卿拿起夜明珠摩挲了一下，淺藍色的珠子瑩潤通透，散發着和燭火截然不同的冷光，像極了窗外的月色，那人的眼。
他盯着夜明珠出神片刻，衝着莫上雙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莫上雙雖然疑惑，但還是俯身湊過去，燕如卿耳語幾句，最後道：「去吧。」
「王爺你真是」莫上雙一言難盡的看着他。
燕如卿：「嗯？」
「你真是個大好人吶！」莫上雙對上他冷漠的視線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燕如卿嗤笑一聲，又把玩了會兒夜明珠，準備放回盒子裏的時候發現綢布下面還有張紙，他拿出來一看：粽子糖的回禮。
「呵——」燕如卿失笑，喃喃自語道：「還真是不喜歡欠人情啊。」
隔日，樓盡歡在庭中曬太陽小憩片刻，忽然進來一群人。
初雲走到她身邊小聲喚道：「娘娘，內務府那邊送了群宮女來，讓您挑一個得力的留在身邊使喚。」
樓盡歡睜開眼，沒起身，就這麼側過身支着頭看了一眼。
粉色宮裝的姑娘們站了兩排，個頂個年輕，怯生生的不敢抬頭。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樣的髮髻。
樓盡歡轉向初云：「這是陛下的意思？」
初雲點點頭，湊近些小聲道：「聽說也是攝政王的意思，他今天入宮陪陛下下棋，提了一嘴娘娘身邊缺人的事。」
樓盡歡被樹葉間落下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坐起來拿團扇遮住自己的眉眼，「哦。」
不知道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燕如卿是給自己送人，還是想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她拇指摩挲着扇柄，忽然道：「都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話音落下，姑娘們齊齊抬頭看過來，樓盡歡一個個看回去，看到第一排中間那個的時候，忽然一怔。
那人沖她擠眉弄眼，一度讓樓盡歡懷疑她眼睛抽筋了。
「這位是面部有疾嗎？」樓盡歡團扇一指，初雲立刻看過去，那姑娘跪下道：「奴婢杜若，仰慕太后娘娘已久，今日乍一見到娘娘鳳儀無雙，太激動了，這才出了醜態，望娘娘見諒。」
說完樓盡歡還沒開口呢，這姑娘自己先紅了臉。
初云：「娘娘，要不」
還是換一個吧？這瞧着腦子好像不太正常。
然而話沒說完，樓盡歡忽然笑了聲：「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1），名字倒是好聽，就你吧。」
其他人羨慕嫉妒的看向杜若，杜若立刻磕頭謝恩，大喜道：「謝太后娘娘賞識！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娘娘！」
「以後你就在哀家跟前伺候，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初雲，哀家不叫你的時候不要往前湊，其他人散了吧。」
太陽越來越大，樓盡歡被曬的有點熱，起身往殿內走，杜若看向初雲，初雲雖然對她還有點忌憚，但一想起自家娘娘和攝政王的複雜「感情」，她還是決定先觀望一下，於是她客氣的對杜若說：「跟我來。」
初雲帶她去挑了房間，收拾好就住下來，還給她講了些樓盡歡的喜好習慣，杜若聽得那叫一個認真。
晚上伺候樓盡歡用膳的時候就換成了她來，那叫一個體貼周到，幾乎是樓盡歡眼神一掃，她就知道她是要夾菜還是要喝湯。
樓盡歡忍不住看她一眼，立刻收穫對方一個甜美的微笑。
樓盡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