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婧仿佛逃出了令人窒息和充斥着臭味的監牢。
王嘯山無能咒罵和暴躁充斥着,大開大合的腳步追逐着,但她一點都不怕,甚至有些想笑。那是從內心最深處的鄙視和釋放,那個無所不能的高傲奴役者,此刻就是個體無完膚的小丑loser。
這種奇妙的侮辱感極其強烈,就好像把他狠狠踩在腳下,踩進了萬劫不復。
這時耳邊吹起溫暖的風,她的臉蛋沐浴在醉酒般的紅潤中。
好似坐在一條小船上,被輕柔的水波蕩漾着不知飄向何方。
這種漫無目的的感覺真好,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終於自由暢快地感受身心解放的愉悅。
就這般緩緩起伏着,身子輕飄飄的,這一刻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和直擊靈魂的共鳴。
這時那聲咒罵變得凌厲和嘶啞,楊婧猜他的鼻子肯定氣歪了,一時間心裏更加得意,小女人大仇得報的暢快促使她使勁搖晃着船製造更大的水波。
而水浪也得到回應,正將一波波更為洶湧的浪潮撲來,她有些緊張試圖控制節奏,害怕站在岸上破口大罵的人發現,趕緊捂着眩暈和衝擊感造成的失聲,可過度的克制導致身體產生痙攣。
這時眼前的景象開始劇烈晃動,好似掀起了一陣高頻次的地震。
有人在奔跑,腳步噪雜且綿密,可忽然一切又陡然停了下來,水波平了,暖風停止了,船也戛然停止。
但餘震的波動令她渾身陷入一片輕盈的疲憊感,但聽覺又變得異常清晰。
她聽到有人說了句:「王總,這是樓道里發現的手機,不知道誰的。」
林羨心裏如刺了下,趕緊伸手摸到了手機,他緩緩舒了口氣,那是誰的手機?
不會是胡振武的吧?
我草?
楊婧看到他手心裏滴落的水珠,臉蛋嗡地一聲紅如炭火,趕緊埋低了頭緊咬着嘴唇。
漫長的沉默,空氣陷入焦灼,這時聽筒里傳來金鶴原的聲音:「告訴他,他女人正在我手裏,明晚九點之前必須解決王嘯山,否則就給他女人收屍!」
「喂,蒼頭,聽到沒有!」金鶴原重複了句
在一聲咯咯作響的咬牙聲中,王嘯山陰冷回覆:「準備怎麼幹掉我!」
那頭明顯一愣,電話掛斷了!
王嘯山頓時如發怒的猩猩,「在哪發現的手機!說!」
「就…就在外面走廊里…」有人怯生生回復
一群人轟的一聲湧出了病房,楊婧正想暗鬆口氣,可不知為何狂風大作,水波再度拔地而起,如同海嘯般湧來,巨大的壓迫感和衝擊感劈頭蓋臉令她根本無法呼吸,這不是小船能夠抵禦的浪潮。
來得極快,瞬間輕鬆地把小船推向了百米的高度,她驚恐地想要尖叫,但波濤快速恢復平靜,令她如同墜入谷底,正當她可以大口呼吸時,更加兇猛的浪潮又轉瞬而來。
如此往復,令她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似的,因為根本捉摸不透下一波何時到來。
在驚恐不安的窒息中和毫無規律可言的等待中,更加極限的潮水把小船拍打到粉身碎骨,她渾身顫抖到靈魂衝上雲霄,而虛弱疲憊不堪的軀體正在被滾燙的海水吞噬…..
「人吶,人吶!」王嘯山咆哮着,帶着一堆腳步聲又闖進病房裏,楊婧頓時不敢動了,林羨也屏住了呼吸,緊接着是噼里啪啦的耳光聲,王嘯山又道:「草他媽的金鶴原!老子知道他沒安好心,想救下老子圖個好名聲,打造人設呢!」
「你,你還有你,去搖人!媽的,吃了皇立黃多久的白飯了,也該派上用場了!明天早上之前務必找到林羨,老子要先宰了他,然後再弄死金鶴原!」
腳步又匆忙離去了,病房裏只剩下王嘯山,他點了根煙吧唧吧唧抽着,走到病床前掀開了被子。
「曹!馬勒戈壁的林羨,讓老子斷子絕孫,老子定把你的幾把剁下來餵狗!」
林羨心想你他媽有病,你這會惹老子做雞毛。
果然剛卯了力氣,楊婧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驚駭地側過臉拼命搖頭阻止,這時她感受到又要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了…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