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紈算是被程如心徹底罵醒了，只是她望着手機屏幕上編輯好的文字，怎麼也下不去手點發送鍵。
除了嫌肉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先邁出這一步，會輸得很慘。
專情如褚璉，尚且可以在權衡過利害得失後拋棄她，摧毀他們曾經歷過的一切，更何況是褚綏這種花花公子呢？
對於他來說，女人只不過是用來調劑生活的快消品罷了。
所以即便是姜紈，也不敢妄想褚綏能一生一世對她忠心到底。
可要她全然不顧忌褚綏的付出，以及她自己已經動搖了的心，她也做不到。
生平第一次，姜紈在愛情里嘗到了負累。
她蜷縮在沙發里思考了一個晚上，各種做法帶來的後果和結局都在她腦海中連番滾過。
可直到翩翩來接她去綜藝錄製現場，她也沒做出決定來。
在車上時，她想起翩翩曾經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於是她問翩翩：「你前兩年不是被談了七年的男朋友綠了嗎？我記得你分手之後有個剛成年的小弟弟追你來着，你後來和他在一起了嗎？」
翩翩正在和節目組核對流程，聽到這話，抬起頭來望向姜紈，有些驚訝，但更多是羞澀。
「談兩年了，上個月你不是才批了我幾天假跟他出去旅遊嗎？」
姜紈「哦」了一聲，回憶起這件事，好奇道：「他比你小那麼多，又還在讀書，經濟能力也不怎麼樣，你當初是怎麼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而且你不覺得比起你前任，他更不靠譜嗎？」
翩翩愣了愣，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像我前任那樣看起來特別靠譜的男人都背叛我了，我又怎麼能保證其他的人不會呢？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隨心所欲的戀愛，哪怕一早就知道結果也無所謂，享受過程就好了。」
這番話簡直令姜紈醍醐灌頂。
其實她根本就沒搞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結果怎麼樣真的沒那麼重要。
她已經遭受過一次背叛了，最壞的結局也無非就是再痛苦一次罷了。
既然如此，她不想再畏首畏尾，不管會不會被辜負，她都想試一試。
車子很快到達錄製現場，在節目開始前，姜紈掏出手機，刪掉了那些出自程如心手筆的漂亮話。
她給褚綏發了條短訊，用自己的語氣。
【我有話要跟你說，今晚十點，世紀廣場水晶聖誕樹下，我等你到兩點半。】
誠然，褚綏如果看到那些話一定會很高興，但那太虛偽了，而且也不是她真正想說的。
發完短訊後，姜紈如釋重負，她把手機交給翩翩，專心投入工作當中。
和她預想的一樣，在晚上九點以前，她結束了工作。
「今晚的兩個飯局我去不了了，你替我和柳哥說一聲。」
姜紈放棄了兩個能讓她結識人脈的機會，因為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翩翩了解她的性子，所以沒勸她，只是問：「你要去哪裏？要不要司機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打車。」
姜紈拿回手機，翻開短訊，但並沒看到褚綏的回覆，頓時有點失落。
每次她發消息，他幾乎都是秒回，偶有幾次回復不及時，也絕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但從她發短訊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
她不知道褚綏是忙得沒空看短訊，還是在生氣不想回。
上車之後，她又給褚綏發了一條短訊。
【我會等到你來。】
姜紈很快到達目的地，不過這裏並沒有褚綏。
她沒有灰心，站在原地等，她相信褚綏只要看到短訊就一定會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她一直等到凌晨兩點。
可褚綏依舊沒有出現，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姜紈想進商場裏避雨，可又怕褚綏來了見不到她。
她索性站在雨中就這麼淋着，反正等會兒褚綏來看到她這樣，氣消得更快。
此時姜紈的心裏還抱有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