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澧浦城

    高峰說,「你說他死了?」

    鮮北說「出了那麼多的血,他還能活?」

    「我給他包上了!」高峰說。

    「你那是砍斷了他的腿動脈,不然不會出那麼多的血。」鮮北說,「動脈斷了,就是外科醫生在跟前,也束手無策!」

    高峰對鮮北的話似懂非懂。他哪裏懂得什麼「動脈」、「外科醫生」?他只明白鮮北說那個車夫被他把什麼砍斷了,流血過多,死了,而且是誰也救不了的死了。他死了,他的鬼魂能向我來索命?

    按通常的說法,會的,那個車夫會來索命的。那我不能啊,要都來索命,那戰場上兵士殺死的人都向兵士來索命?沒聽說那個兵士的命被魏國人的鬼魂索取去了。不能,不會,他們那是瞎說!

    在跟前察言觀色的鮮北,洞察高峰的心理活動,他不失時機地說,「對,都是瞎說,根本沒有鬼魂索命一說,同樣,也沒戴孝就能咒死親人一說。」

    高峰眼珠嘰里咕嚕地轉了一圈,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首領,我戴,不就是假裝嗎?糊弄過去魏國人,就摘下來嗎?」

    「是,走過這座城,就摘下來!」

    鮮北很興奮,要知道,這很關鍵:自己要在這一群人里站住腳,必須讓他們和自己的三觀一致,或者是差不多,要是差別很大,沒法在一起相處,別說在秦朝,就是在那邊,和三觀相左的人都話不投機半句多呢。

    自己在這一群人里,就得征服這些人,讓他們都聽自己的,要是不聽自己的,那還得了?就秦國人這個梗勁兒能要了我的命!

    鮮北知道,一開始就讓所有的人倒向自己,是不可能的,得一點兒一點兒來,一個個來,有人率先垂範,就不怕沒有後來者居上的。

    高峰好,他記住了我「世無英雄」的那句話,還學我,勇於出手,這回要是打破了迷信,不就和我的三觀接近了嗎?


    這才真正有一個助手了!

    當下,鮮北讓車斗里的人拿出一匹白布來,用快刀割成一條一條的,在自己和高峰在頭上,腰上纏好;再送給慕彤幾條,讓他也像自己一樣纏好;坐在前邊車廂架上的慕智和封濟,被慕彤壓制着,也都在頭上腰上纏上了白布條。

    慕智是慕彤的侄子,他聽他叔的話,再說他叔也都纏巴上了,他有什麼不纏的?封濟人性懦弱,慕彤強壓他,他不敢不聽。

    一切準備好,鮮北看了看,認為可以了,一揮手說,「離老遠,看不出是秦國人還是魏國人,就算認出是秦國人,在行孝期間,誰也不能為難咱們,出發!」

    他們向着那座城駛去。

    ??????

    走近,看到城門的上邊是三個隸書大字「澧浦城」。鮮北心想,啊,秦國使用的是小篆,魏國用的是隸書。秦始皇確實偉大呀,你說秦魏互為鄰國,甚至咫尺相隔,就是兩種不同的文字,不把它們統一起來,怎麼可以?

    接近城門的時候,人們紛紛避讓,可是,鮮北他們沒有進城,而是拐向東邊的一條路。

    西邊也有一條路,鮮北想,這座城肯定是魏國人築的,那麼,他們必是用澧浦河作為天然屏障,擋在他們與秦國的交界處,那樣說,西邊這條路就無法越過此城,只有東邊的路,才能通達過去。

    果然如鮮北的判定:東邊這條路通過東門直直向北方伸延而去。這條路也有人來人往的,就近還是看出他們是秦國人。尤其他們駕駛的兩輛車,一輛是秦國的,另一輛是魏國的,這是很分明的。

    城樓上有拿着紅纓槍的兵士,也都沖他們指指點點的,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

    離開了澧浦城再往北走了四五里路,就進入一片林子裏。往林子深處走了一會兒,鮮北站在車轅子上,沖前邊慕彤趕的車大聲喊,「慕大叔,停下吧!咱們該吃中午飯了!」

    慕彤把車趕出車道,在林間的空地上,把車停了下來。高峰也隨着把車趕進了林子裏,挨着慕彤趕的車停下來,鮮北首先跳下車,高峰在後邊叫他,說,「首領,『中午』是什麼意思?就是晌午嗎?」

    鮮北說,「對。咱們自己人就不要叫我『首領』了。」

    大兄鮮東從車廂探身出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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