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一處軍營中,一個男子一身盔甲,端坐在主位上。
漆黑不見底的眼眸一直緊盯着手中的信紙,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
林墨看着自家將軍越來越黑的臉色,急忙開口道:
『『將軍,那葉家小姐也太以貌取人了。知道將軍毀了容貌,竟鬧着要悔婚。此女子哪能配得上將軍?」
「夠了!」
楚之恆撫摸着臉上的面具,沉默不語,許久開口道:
「她若是想要悔婚,那便由她去吧。」
林墨看着自家將軍露出悲傷的神色,哪怕是在戰場上流血也從未見將軍這般,心裏有對那葉家小姐不滿了幾分。
京城裏又出現了件大事。
葉家二小姐聽聞楚將軍在戰場上被敵寇劃傷了臉,毀了容,鬧着要解除婚約。
這婚約可是皇上欽點的,哪能說退就退。
那二小姐一聽便不願了,當場跳了河。
大街小巷無人不指責那二小姐以貌取人,徹底淪為京城的笑柄。
湖邊的一處涼亭,一個女子慵懶的倚在長椅上。
日光照耀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花樹堆雪。儀靜體閒,嬌柔婉轉之際,美艷不可方物。
「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紅鳶氣喘吁吁地說着。
葉楚楚聞言,把手中的書放在一旁。
「那麼急幹嘛?」
「小姐,你可知現在府里的人是怎麼議論您的,真是氣死我了。」
紅鳶一臉氣憤。
看着紅鳶的小表情,葉楚楚笑出了聲,上去拉住紅鳶的手。
「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就是這點小事惹得我們的小紅鳶生氣。」
紅鳶一聽又急了,
「小姐,這怎麼能算小事呢。您都不知道她們說話有多難聽。」
葉楚楚揉了揉紅鳶的頭,
「傻丫頭,嘴長在她們身上我們哪能管得住。不用擔心,你家小姐自有辦法解決。」
紅鳶眼眶有些濕潤。
自從小姐跳河自殺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像以前一樣莽撞了。
她真心為小姐的變化感到開心。
「廚房的銀耳羹應該做好了,我去給小姐端來。」
葉楚楚看着紅鳶遠去的身影,自己經過這幾日的休整,終於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上一世自己知曉楚之恆毀了容,又因王素琴母女的挑撥,勸她只要把事情鬧大就不得不退婚。
自己信以為真跳了河,差點丟了半條命。
楚之恆也對她徹底冷了心。
待到凱旋歸來時,第一時間請求皇帝退了婚。
而自己當初還怕楚之恆不肯退婚,帶人去威脅他。
仍記得那日,楚之恆戴着面具,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緊盯在自己身上。
聽到自己所說的內容,那雙眼睛裏的光好像熄滅了。
過了許久,終於吐出一句「好。」
自己還因為楚之恆願意退婚,開心不已。
「離開我,真的有那麼開心嗎?」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紅,墨色的冷眸,氤氳着層層瑩光。
自己竟然看愣了神,隨機回過神來,惱怒道:
「離開你這個醜八怪當然開心了。」
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冷。
楚之恆握緊拳頭,最終還是轉身離開,帶着一抹絕塵隔世的孤寂。
後來自己被王素琴母女陷害污了清白。
淪為人們口中的淫蕩賤婦,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污衊,上吊自殺。
變為鬼魂的時候,親眼看着紅鳶在王府門前磕破了頭,極力證明自己是被陷害的。
而自己的父親卻以自己為家族蒙羞的藉口,將屍身草草下葬。
那時候楚之恆還在塞外,得知自己死了一定很開心吧,畢竟自己當初那麼侮辱他。
葉楚楚苦笑了一聲。
既然重活一世,那勢必要讓王素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