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
容清璋躺在榻上,手指輕輕撫摸着唇。
在意識朦朧時,他感受到了應慄慄的氣息和溫度。
以及那無法言喻的觸感。
心臟湧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緒。
讓他無法入眠。
「暗九!」
話音落下,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單膝跪地。
「殿下!」
「派人去查下藥之人。」容清璋聲音極冷。
暗九微楞,「那幕後指使之人」
後面的意思很明白。
容清璋道:「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不外乎是誕下皇子的宮妃。
她們是父皇的女人,他的庶母。
父皇可以不把這些女人當回事,身為皇子的他,不能。
打狗還要看主人。
帝王尊嚴,不容侵犯!
「是!」
暗九領命,很快消失。
寢宮很靜,容清璋合上雙眸,氣息漸漸平穩。
**
龍淵殿。
隆徽帝曲起單膝,靠在貴妃榻上。
手掌按在曲起的膝頭,指尖在膝蓋上有規律的敲點。
「魏亨,你覺得是誰給璋兒下的藥?」
魏亨瞬間跪地,斂眉。
「陛下,奴不知。」
隆徽帝沒管他,任由其跪着。
但是魏亨知道,自從得知七殿下落水,陛下便一直處於盛怒之中。
身為帝王心腹,旁人都需要絞盡腦汁的揣摩聖意。
所有后妃和朝臣都覺得,陛下至今未立太子,是因為無法做出決斷。
魏亨卻知道,陛下心中早有屬意人選。
他不認為陛下會讓七殿下登基。
當年,玉貴妃是真真的惹怒了陛下。
並非做戲。
若不是他當時在旁跪地勸着,帝王佩劍恐怕早已刺入玉貴妃胸膛。
他明白,陛下曾經真切的愛過玉貴妃。
愛之深,恨之切。
自玉貴妃被囚禁關雎宮,他們二人再沒見過。
猶記得兩年前的除夕夜,在宮內小宴上,陛下聽到了玉貴妃香消玉殞的消息。
這位帝王,當時便紅了眼眶。
卻也做到了他曾親口說出的那句話。
——死生不復相見!
陛下如今震怒,或許有玉貴妃的緣故在。
更多的是對他帝王威嚴的挑釁。
不管幕後主使是誰,作為目前後宮之主的鄭貴妃,必定會遭到責罰。
「魏亨,傳朕口諭。貴妃鄭氏,御下不嚴,監察懈怠,褫奪貴妃頭銜,降妃位。令其交出六宮權柄,暫由德妃和賢妃共同打理。」
「」魏亨聞言,眼皮微顫,隨後伏地領命,「是!」
走出龍淵殿,魏亨還有些唏噓。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明里暗裏數次過招。
沒想到,二皇子這邊卻遭了劫數。
他突然覺得很奇怪。
德妃娘娘所出的第八子,今年不過三歲,為何要對關雎宮遣返的奴婢下手。
莫非在八皇子這般小的年紀,就開始籌謀了?
**
「嘩啦——」
棠梨宮的瓷器再次遭了殃。
鄭貴妃,哦不,現在該稱呼為鄭妃了。
她此刻氣到近乎昏厥。
在其內心深處,還有不敢言明的恐懼。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陛下,從沒看懂過。
這次的懲戒,說輕不輕,說重不重。
無非就是被取走六宮權柄,由貴妃降為妃位。
可是這六宮權柄的助力,絕非可有可無。
這幾年,她能幫助兒子與大皇子一黨抗衡,甚至隱有壓制大皇子一黨的趨勢,六宮權柄可見一斑。
她害怕。
害怕陛下將謀害皇子的罪名,安在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