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三月
涼風習習,剛下夜班回家的白絮咬了一口手裏捧着的熱紅薯,步伐輕快的往家奔去。
連着做了三場大手術下夜班的白絮整個人疲倦不堪,眼底泛青,不過好在她打小身體好,睡上半天就能生龍活虎。
回去洗個澡,美滋滋的睡一覺,她又能休息五天了,到時候看看跟男朋友去哪裏度假吧。
回到老舊的小區樓下,看着前面擁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和停放在樓下的消防車和治安車讓她心中一咯噔。
出什麼事兒了?這不是她住的那一棟嗎?
正好一輛她們醫院的救護車也跟着從狹窄的道路口行駛進來。
急診的醫生看到白絮,還跟她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拎着擔架像條順滑的沙丁魚一樣,輕鬆的擠進了人群中。
「好險,差點就爆炸了,還好老陳發現得及時。」
「哎喲,可不是嘛,要是包紮了,用的這一棟的人都得上西天了。」
「也不知道是那個癟犢子睡覺不關煤氣。要是出了事兒,勞資饒不了他。」
「聽說是一對情侶,睡覺忘記關煤氣了,媽了個巴子。」
「倒霉催的,還好發現早,等處理好了,就讓他搬出咱們小區,呸。」
白絮聽着圍觀的人群嘰嘰喳喳的吐槽,更加疑惑了。
她聽懂了大概,不過還是納悶。
「叔,上面咋了?」白絮轉頭,正好看到小區保安一臉愁容的站在人群後面,似乎十分氣憤的樣子。
她走過去,眼珠子還一個勁兒的往上瞟。
「小絮,你你不是在值夜班嗎?咋這個點兒下班了?」
保安驚訝的看着她,眼裏滿是動容和為難。
不過他又仔細看了白絮一眼,這孩子沒事就好。
他還在想要不要給她發消息說一聲呢。
「手術做完了,提前下班了唄。」白絮傻乎乎的接着咬了一口烤紅薯,不明所以的回答。
陳叔一臉陰沉的跺腳,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兒。
想到她之前在醫院裏對自家老伴的關照,他狠狠心,將白絮拉到一旁去,小聲嘀咕道,「叔叔跟你說,咱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種渣…人渣,咱們不能要。」
「大不了,後頭叔叔介紹更好的男人。
叔叔認識的老東西家裏有的是孫子,個個都優秀。」
總有一個比得上她男朋友吧。
哼,陳大叔氣的比看到自己女婿出軌還憤怒。
「叔,你…你在說啥呢?」
白絮一頭霧水,摸了摸自己剛洗的頭髮。
她咋了?什麼人渣?
她都有男朋友了,還介紹什麼介紹。
就在陳大叔想給她說清楚之時,穿着急救衣服的醫護人員費勁的從樓梯口走出來,手機擔架上抬着兩個面色青紫,唇色櫻桃紅,身姿卻密不可分的男女。
一個擔架上兩個人?白絮順勢看過去,圍觀的居民也紛紛睜大了眼睛。
擔架上的兩人姿勢親密,一上一下,從男人赤裸的後背和女人光潔的手臂不難看出,他們昏迷前在做什麼。
醫生護士跟救護車司機臉都青了。
瑪德,出診這麼多次,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僅是樓梯,還是兩個人。
要不是有治安官幫忙,司機當場都想撂挑子了。
只不過
當白絮看清楚男人的臉後,瞳孔一縮,躺在擔架上被壓在下面的男人,不正是她男朋友嗎?
可她男朋友不是說在出差,要今晚才回家嗎?
這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還在睡夢中吧。
白絮使勁揉揉眼睛,這一幕還是清晰的出現在她眼裏。
隨後,她眼眶通紅的衝過去。
兩個治安官攔住她,疑惑的開口,「女士,你不能過去。」
不能擋着他們去醫院救治,聽醫生的意思,這兩人煤氣中毒還挺嚴重的。
白絮抓着其中一個女治安官的胳膊,眼中含淚,「我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