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扶着一棵樹往下走,腳下都是厚厚的泥巴,有些打滑,她煩躁的皺眉。
她再也不想進山了。
救援隊為了將就驢友,速度不快不慢的走着,白絮看他們這步伐,估計天黑都下不了山。
她長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忍住。
霍弋察覺她的異樣,粗黑的劍眉輕斂。
「怎麼了?」他來到白絮身邊,打量了她兩眼,怕她有不適的地方。
白絮心中嘆息,還是告訴了他原因,「走太慢了。」
她好想現在就回去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霍弋看了看前面的救援隊,他其實也這樣覺得,不過帶着幾個體力不支驢友,肯定是走不快的。
他想了想,給救援隊最後的一人說了一聲後,兩人換到前面去,一溜煙兒的就不見了身影。
「嘿,這是嫌我們太慢了嗎?」
「那可不是,不過他們倆身體素質夠強悍的,上山下山就夠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現在別說對不起,下了山再說吧。」
「你們這些年輕人,以後沒做好準備,可千萬別上山了。」
身後絮絮叨叨的話語傳來,白絮沒當回事兒,只是注意着腳下的步伐,一個勁兒的往下走。
快到下午三點的時候,白絮跟霍弋就已經能看到村落的邊緣一角。
兩人坐在小溪旁休息,後面的救援隊不知道被他們甩開多遠。
捧起溪水抹了把臉,身上的熱氣消散了些。
這幾日的天氣實在怪,昨天大雨今天大太陽,白絮看着頭頂明晃晃的太陽,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她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覺得自己都要臭了。
「好無聊啊!怎麼有人類的味道,不如咬一口玩玩兒。」白絮擦汗的手愣了一下,聽到耳邊清晰的聲音,眼神閃過一抹疑慮。
這個聲音
她眼神四處找了找,目光鎖定在一塊石頭後面,一條背脊呈現黑褐色的長蛇從石頭縫隙里探出頭來,吐着蛇信子,眼睛四處觀察着。
這條蛇距離霍弋的身體僅有一米左右,就在他背部斜後方。
霍弋蹲在溪邊洗臉,還沒有察覺到異常,白絮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挪動過去。
「有兩個人,咬誰呢?」黑蛇看着不大,但身體卻很長,腦袋抬起來觀望了一下。
黑色絲絲的吐着信子,霍弋耳朵動了動,身體繃緊了一點兒。
聽到黑蛇的心裏話,白絮睜大了眼睛,心頭顫動兩下。
「他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啊,咬他吧。」
說着,黑蛇做好準備,鎖定目標,猛地彈射出去。
白絮見狀,抬起一腳就把飛在半空中的黑蛇踢開,精準的腳法讓黑蛇發出一聲慘叫。
「啊!太奶,我來了!」
黑蛇騰空飛躍砸進水裏,腦袋都懵了,一動不動的倒在水中。
「小白!」霍弋看着飛出去的黑蛇,連忙站起來往身後看。
在他身後,白絮鬆了一口氣,腿都在發抖。
「我…我剛才看到這條蛇在你後面。」
她怕霍弋驚動這條蛇,所以沒有叫他。
不過現在算是沒事了吧。
霍弋看着水裏的蛇,又看看面前臉色發白的小女人,對她點點頭,「做的很好。」
他還在找蛇的位置呢,看來下次得小心點兒。
白絮眨眨眼睛,剛準備坐下休息時,意外卻總是來的猝防不及。
「老公,我給你報仇啦!」
還沒有等她坐下,另一條黑色的小蛇又從石頭縫裏竄出來,隨着一聲細銳尖叫,白絮腿上一痛,臉色驟變。
「嘶!」她悶哼一聲,牙齒都咬緊了。
霍弋低頭看去,一條黑蛇正要從石頭縫裏溜走,他趕緊蹲下來,拽住蛇尾巴,把蛇給拉了出來。
他一把掐住蛇頭七寸位置,心裏噗通噗通狂跳,好在確認了這只是一條無毒蛇後,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把蛇砸暈丟到一旁,他扶着白絮小心坐下,「小白,別怕,是無毒蛇。」
白絮扶額,只是覺得腿上有些痛,但不是很痛。
好傢夥,還是一對夫妻出沒的蛇,不愧是大祁山,到處都是蛇蟲。
「很痛嗎?我幫你看一下傷口。」
霍弋蹲在她面前,見她額角隱約有汗水滲出,伸手脫掉她的鞋子,把褲腿給她挽上去,想要查看一下傷口。
白絮搖搖頭,「還好。」
挽起褲腿,白嫩的小腿中間,一個明顯的牙印浮現出來,被咬的傷口周邊微微發紅。
霍弋看了看周圍,用溪水沖洗不太好,但是他們的水都喝完了。
雖說無毒蛇咬了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難保傷口不會腫痛。
「你坐一下,我找找附近有沒有草藥。」
一般有蛇的地方,都有解毒的草,霍弋把她的腿放在石頭上後,起身去後面的草籠子裏翻找起來。
趁他找草藥的時候,白絮接了點兒空間的靈泉水出來沖洗傷口,然後靜靜的坐在石頭上。
霍弋很快就找到了兩種草藥,一種消炎鎮痛一種清除蛇毒,他把草藥在溪水中洗乾淨後,在手裏搓爛,敷在白絮傷口上。
「嗯~」白絮咬着嘴唇悶哼道,捂着自己的臉,迫使自己不叫出來。
痛啊!
不碰還好,一碰就好痛。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霍弋看到她痛苦的模樣,心裏不忍,握着小腿的手都緊了緊。
看着她跟自己手上皮膚都涇渭分明的小腿顏色,霍弋心想,她真的不適合待在村子裏。
常年的風吹日曬,會讓她的皮膚變得滄桑發皺,她該是生長在溫室的玫瑰,永遠被精心呵護。
白絮坐在石頭上,捋了捋頭髮,胡亂的扎在自己腦袋後面,小腿上有些滾燙的溫度刺得她心裏痒痒的。
看着神情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男人,她這才從容打量起他的外貌。
她之前總是東拼西湊他的樣子,根本沒怎麼認真觀察過,畢竟他們兩個交際甚少。
今天一看,發現他其實長的真不賴,星眉劍目,眼窩深邃,鼻樑挺拔,五官稱得上明朗大氣,尤其是寬闊流暢的下頜線條,不說話時,更能彰顯他的男人氣概。
只是加上他過分犀利的寸板頭,就稍微顯得他兇悍了一些,放馬路牙子上,人能退避三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