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像受了天大的侮辱,當即就要發作卻被大公主攔下,「晅陽公主,今日是我這小姐妹無禮在先,還望晅陽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
不愧是鄯律可汗最寵愛的女兒,心中度量就是與常人不同。
溫沅也不為難她,立馬就答應了,「好,本宮就賣你這個面子,我們走。」
可等她轉身之時,一直乖巧站在身後的侍女卻「不小心」扯下了溫沅披在肩上的輕紗。
雖然侍女馬上就跪倒在地給溫沅磕頭,可她背上的硃砂胎記還是被那群女子看了去。
「我的神鷹女神啊這是什麼」為首的自然是那個非讓溫沅行禮的女子。
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住,可不是她的風格,「這哪家公主身上這麼大塊疤啊,真是笑死人了。」
「簡直胡說八道!這是我們公主自幼便有的胎記,什麼疤!」春花撿起輕紗重新為溫沅披上,可一切都晚了。
那女子不甘示弱,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些,簡直就是在嚷嚷,「那你倒是說說看,誰家公主像她這麼大一塊胎記?還是紅色的,看上去就嚇人。」
這下路過花園的侍女侍從都知道溫沅身上有一大塊胎記了,這觸及到了溫沅內心最敏感脆弱的那一部分。
沈懷言站在她身後能清楚看到溫沅捏住的拳頭,她緊張時才會這樣。
可他沒想到,在外的溫沅,竟是這般故作堅強不讓人看到自己一絲破綻。
只聽溫沅冷哼一聲,將身上的輕紗親手扯掉,「不錯,本宮身上是有胎記。」
她甚至主動將後背展現在人前,「本宮出生那日天門大開,萬里祥雲異彩漫天,欽天監說本宮身後的胎記是吉祥之兆。皇伯更是說我的出生能夠盛龍國國運。」
「還是說,你們不認同天子的話?」重新披好輕紗,溫沅意味不明地看向幾人。
無一人再敢多嘴,「本宮之所以用輕紗遮住,是因為陽光太盛,會刺痛這道胎記,並不是因為本宮厭惡這道胎記,懂了嗎?」
數十年紅牆內的生活早已讓她學會了不屬於自己這個年紀的沉穩與大氣,溫沅從表情到語氣無一絲破綻,所有人都相信了她說的話。
待溫沅四人離開後,大公主當着其他人的面生生給了那個多嘴多舌的女子一耳光,「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能夠羞辱她的好主意?」
她不再似剛才那般溫婉得體,面目猙獰得像個女鬼,「今晚你的計劃如果再失敗,就不用見我了。」
「那個大公主身上血腥味很重。」池照月不經意提起的事,倒是讓溫沅想起了什麼。
「當年宮內有傳言說鄯律可汗的大公主似有瘋癲之症,還以虐殺動物為樂,不知是不是這原因。」
虐殺動物?
池照月聳聳鼻子,「是人的血。」
沈懷言也贊同他所說的話,「不錯,我也聞到了,是人血的味道。」
溫沅還是不太相信表面看起來這般恬靜的公主會做出血腥的事,她的思緒逐漸往離譜的地方飄,「會不會是」
兩個男人都明白她要說什麼,沈懷言更是趕緊捂住溫沅的嘴,「胡鬧。我與阿月雖是男兒身,卻也不會糊塗到分不清這兩種血。」
溫沅嘻嘻哈哈地做着鬼臉,「吧啦吧啦吧~」
「你啊。」沈懷言佯作生氣「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頭,「晚上讓阿月去探探不就知道了。」
幾人還不知道,不用池照月親自去探,會有人自動送上門來。
因為有前一晚黑影這事,沈懷言和池照月二人格外小心謹慎,一個在寢殿裏陪着溫沅,另一個盤睡在殿外的樹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這條青色的蛇。
沈懷言還未一同睡下,靠在床邊翻看着古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池照月也隨着聲音從樹上下來。
原以為是昨夜的黑影,沒想到竟然只是個凡人,沈懷言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那黑影。
黑衣人撐開窗戶,躡手躡腳地爬進寢殿,第二隻腳剛從窗邊放下來,就看見跟前站了個人。
抬頭還沒看清人臉,就被打暈丟在了門外。
第一卷朝朝暮暮長相見 第五十六章 構陷公主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