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語嫣留宿參合莊,在客房裏抱着枕頭,翻來覆去好久,直至子夜將近,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慕容復懷抱之中,又感受到了他有力的臂彎、寬闊的胸膛,又嗅到了那令她心曠神怡,宛若陽光草木般的清新氣息。
這一晚,王語嫣綺夢連連。
清晨醒來時,回憶昨晚夢境,饒是四下無人,她仍羞得俏臉酡紅,宛若醉酒,雙手捂臉,顫聲哀嘆:
「王語嫣,你可真不知羞」
正自責時,外間傳來阿碧清爽甜美的聲音:
「王姑娘,你醒了嗎?」
王語嫣連忙深呼吸,平伏情緒,以儘可能平和的聲音回道:
「醒了。」
阿碧笑道:「可要奴婢進來幫你更衣?」
王語嫣一慌,連聲道:「不必不必我自己可以的。」
阿碧道:「那我便去準備熱水,等下服侍你梳洗哦。對了,公子吩咐了,說王姑娘起來後,便先去練功場,公子今天要教你五禽戲呢。」
王語嫣連忙坐起,問道:「表哥已經去練功場了嗎?」
「公子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去練功場上練武啦。」
「啊!那我豈不是讓表哥久等了?阿碧,勞你快幫我準備好熱水,我馬上就出來梳洗。」
王語嫣不敢拖延,一邊說着,一邊掀開被子,取過擺在床頭柜上的換洗衣物,換了身乾爽衣裳。
穿好衣裳鞋襪,正要出去時,看看換下來的貼身小衣,她俏臉不禁又是一紅,咬着嘴唇把小衣捲起,掀起褥子,將之塞進褥子底下,角落之中。
這時,外邊又傳來開門聲和阿碧的腳步聲。
王語嫣手按胸口,深呼吸幾次,又抬手摸摸臉頰,感覺臉頰沒那麼燙了,這才和以往一般,儀態端莊,步履從容地走了出去。
阿碧服侍王語嫣梳洗一番,笑問:「王姑娘昨晚換下的衣裳就放在裏間嗎?等下我幫你洗了。」
王語嫣連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是。」
阿碧笑嘻嘻說道:「這怎麼成?王姑娘如今是表小姐,是貴客,將來更會是慕容家的主母。哪有未來主母自己洗衣裳的?那還要我們這些婢子作甚?」
慕容家的未來主母?
聽阿碧這一說,王語嫣又是歡喜,又是羞澀,一時支支唔唔,不知該如何接她話茬了。
等幫着王語嫣梳洗完,將她送去練功場,阿碧回來收拾房間,找來找去,也沒找到王語嫣換下的衣裳,直叫小阿碧滿頭霧水,好生奇怪。
王語嫣來到校場上時,慕容復正手持九節雷杖,以杖代劍,演練慕容劍法。
慕容家傳劍法,雖不及「斗轉星移」知名,但放在江湖上,也是一門一流劍術。
只是原本慕容復在這門劍術上的造詣,只能說是一般,耍起來看似劍光連綿,行雲流水,虐菜也是輕而易舉,可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時,這套劍術就沒什麼大用了。
但是現在,慕容復以靈力代替內力,施展劍術,那原本鈍而無鋒的九節雷杖,竟然吐露出一道宛若實質的湛青劍芒,長達三尺,叫人遠遠一望,便覺眉眼刺痛,似被一股無形鋒芒迫至眉睫。
王語嫣只遠遠看了兩眼,便覺眼睛微微刺痛,淚水霎時迷糊了兩眼,趕緊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可即便如此,那杖身破空之聲,落在她耳中,亦好似遠處天邊傳來的滾滾悶雷之聲,直令她頭皮發麻,毫毛倒豎,本能升起一股危險之感。
只覺似有雷霆閃電,正在自己對面積蓄聲勢,隨時可能狂猛暴發,橫掃一切。
「表哥的劍術,竟然暗蘊奔雷閃電之意?慕容家的劍術,不是這樣的呀!難道表哥推陳出新,又創出了新法?」
正思忖時,那滾滾悶雷之聲倏地消失,旋即慕容復溫和醇厚的聲音傳來:
「語嫣來啦?」
王語嫣連忙看嚮慕容復,對着他盈盈一禮:
「表哥。語嫣一時貪睡,起得太遲,累表哥久等啦!」
「不是你起得遲,是我起得太早。」
慕容復笑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