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扶搖洞天的深海之中,某處常人難覓的石室之中,兩道傷痕累累的身影躺在地板之上。
在這個隱藏在扶搖洞天之中最大的禁忌之處,仿佛沒有時間,又仿佛無時無刻都在飛速流逝。
而先前意識渾濁的周清暮並未發現,他所處的暗室之中,這地面石板之前有着一泉翻滾沸騰的血池。
周清暮迷迷糊糊的意識之中,感覺自己好像在被什麼東西敲打,緩緩睜開眼睛,視線之中卻是浮現出了那柄葬仙古劍。
見此,他或許是以為葬仙劍是在提醒他什麼,於是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緩緩坐起身來,往四周看了看。
除了一片黑暗,別無其他。
接着,周清暮看着身前的古劍葬仙,笑了笑,卻是顯得有些慘然。隨後,當周清暮看到身旁白余蘇仍舊是那般虛弱模樣,他又努力盤坐起來,運轉功法吸納天地之靈氣,給白余蘇渡去由他淬鍊過的真氣。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襲白裙身影的氣息終於是逐漸有了一絲變化。只見其眉心處那不知何時變作金色的狐尾印記,竟是在被周清暮先前渡入他身體的真氣進入之後,那金色緩緩開始有些脫落。雖說只是細微之變化,但周清暮還是注意到了。
見此,周清暮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立馬就加快自己的渡去真氣的速度。但隨着這般放肆行徑,周清暮的氣息卻也是逐漸虛弱起來。
直到某一刻,周清暮渾身竅穴氣機仿佛已然再也經受不住自己這般肆意揮霍,在即將進入白余蘇體內之前的一刻反撲回到周清暮的體內。以周清暮如今孱弱的身軀,吐出一口血後,竟是瞬間被反撲回來的氣機震倒在地上。
當他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周清暮的心神沒來由地有些恍惚,就好像這一幕自己曾經經歷過一樣。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了一襲素衣身影,同時,他又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放在丹田處,那七彩光團頓時傳來一陣溫和的能量。
但只是這一瞬間,周清暮立馬中斷了那七彩光團傳來的溫和能量。
他有些吃力地重新靠在牆壁上,看了看身旁氣息在漸漸有着絲毫恢復的白余蘇,便往旁邊又靠過去了一些,目光卻又沒來由地落在了自己丹田之處。
又想起那一日,自己好不容易來到儒道學宮的那一日,雖不如此時般虛弱,卻又比此時落魄許多。
白衣儒士葉景安見到自己之後,幾乎是沒有猶豫將自己帶回了那春秋峰。
兩鬢早已斑白的儒士站在那庭院長有一棵周清暮從未見過那般茂盛的枇杷樹旁,輕輕地抬起溫和大手放在周清暮的丹田處,最終大概是知曉了那七彩光團來自誰人。
「你可知曉,你丹田之中的東西,來自那位妖族姑娘。」葉先生的表情有些複雜。
其實那時候的葉先生是沒那麼猶豫,反倒很坦然,那份令人心生舒適的力量,也讓周清暮更加心中坦然。
「這個東西對林姑娘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
自此,周清暮再也不曾主動使用那七彩光團之中的磅礴能量助自己對敵,哪怕是即將身死也未曾用。
又在後來,周清暮才機緣巧合之下又見到了一面林姑娘,是在他破境返璞的時候。
那七彩光團突然流出一道光芒進入周清暮的腦海之中,他的眼前就浮現出了不知不覺卻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不過那個時候,林姑娘看起來還很小,如尋常人類幼童一般。
很小很小,卻很好很好的林姑娘,在一塊空地上按着某種軌跡,出拳,又收拳。
仿佛是心神受到影響一般,周清暮沒來由地跟隨着那素衣小姑娘一起練拳。
只不過,那素衣小姑娘看不見自己而已。
自那以後的每一天夜裏,周清暮的腦海之中總會出現這樣一幅畫面。
不知幾許,不知何時。
終於周清暮已經逐漸學會了那一式拳法,可那素衣小姑娘卻再也沒有再出現在他的眼前。
但,在那素衣小姑娘消散之後的某一天,周清暮在春秋峰大能演化的一處修煉室,第一次在那夢境之外用出了那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