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陛下耳目眾多,在家養病,就要有養病的態度,顧文鶴天天窩在自己的院子裏,藥也一日兩頓喝着,不過全都換成滋補身體的藥。
昨日,崔窈當街攔下謝逆的事,他並不知曉。
今日陛下給謝逆賜婚這事,聖旨一下,立刻在京都掀起軒然大波,實在是愛慕他的閨閣女子太多了。
也不知道多少女子,正在家裏抹淚。
顧南枝只微怔了一下,很快便面色如常,若謝逆真對崔窈有意,昨日便不會拒絕她,可見他並不喜歡崔窈。
既如此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陛下賜婚,定然另有深意。
厭不可棄,她只是有些心疼他。
「父親,這賀禮暫且先別送了,等他來日大婚再送也不遲。」她不想給謝逆心裏添堵。
顧文鶴想了想,「那就聽枝枝的吧!」
這賀禮等他好了,親自去送也不遲。
顧南枝回到院子裏,準備去調香室,給姨母制一些安神香,今日看看她去。
「姑娘,這是大人叫人送來的。」她才踏進調香室,玲瓏突然現身了,她手裏拿着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有些擔憂看着她,「姑娘,你別難過,賜婚的事大人肯定推辭了,最後應下來,只能說明一件事,狗皇帝非要給大人賜婚。」
顧南枝笑笑,「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
她眉眼舒展,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玲瓏搖頭,「不像。」
那就是姑娘真沒有生氣,可見大人也是擔心的,才急急忙忙叫人送來這個東西,也不知裏頭是啥。
顧南枝坐在案幾後,她也好奇謝逆叫人送來的是什麼東西。
檀木盒子一打開,裏面躺着一個精巧的銀手鐲,上面刻着魚戲蓮葉的纏枝紋,最討喜的是末端綴着兩個小巧的銀鈴鐺。
輕輕一晃,便發出悅耳的聲音。
顧南枝笑了起來。
大人可真是會。
一步一響。
又作,一步,一想
明媚的陽光,像是照進她心頭,她眉眼彎彎,取出來準備戴在左手腕上,這才發現,手鐲裏面竟然還刻了兩個字,念卿!
看着像是謝逆的手筆。
顧南枝撲哧笑出聲來,怎麼他這是還給手鐲起了個名字嗎?
她把手鐲戴在手腕上,輕輕搖晃了幾下,像吃了蜜糖一樣,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甜的。
制好安神香之後,她就帶着白露和霜降出門了。
叫人送東西的時候,謝逆特意吩咐了,讓玲瓏親自來復命。
玲瓏來的很快。
謝逆的書房建在水榭,樹蔭遮擋,又有流水,一點不見夏日的煩悶。
她進來的時候,謝逆背對着她,坐在一片陰影中,一眼望去滿身寒霜,整個人帶着說不出的冷清與寂寥。
大人這是生氣了吧!
也是,昨晚他才跟姑娘袒露心聲,今日狗皇帝就把那個崔窈硬塞給他。
不等玲瓏開口,謝逆便轉過身來,光影斑駁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帶着一絲急切,「她,她可是生氣了?」
就連嗓音都帶着輕顫。
玲瓏搖頭,「姑娘沒有生氣,顧大人把姑娘叫過去,詢問她,給大人送什麼賀禮好。」
謝逆,「她是怎麼說的?」
「姑娘說,等大人成婚的時候,在送賀禮也不遲。」
謝逆突然就笑了起來,他撫摸着手腕的珠串,心口陣陣發燙,那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他的枝枝是懂他的。
他又問,「我送去的禮物,她可喜歡。」
玲瓏仔細把顧南枝的反應,說給謝逆聽。
聽聞她一收到,便戴在手腕上,男人唇角止不住的上揚起來,如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正盯着他,他不便去看她,最擔心的是她聽聞他被賜婚的消息後,會傷心落淚,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她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好。
剛才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霾,此刻盡數散去,他周身明顯亮堂了起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