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始終無聲無息看着這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他不出聲,沈念一自然不方便插手,這會兒瞧着霍永陽的眼神不對勁,想要阻止,直接撲身過去,卻已經來不及。
霍永陽手腕轉動,將銀刀直接送進香嬪柔軟的腹部,一尺六分的銀刀,盡數沒入,只剩下手柄還捏在他手中。
香嬪吃痛,想要掙扎,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按住了肩膀,她嘶聲喊道:「阿陽,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難道你都忘記了!」
她真的還有微末的天真,以為曾經說過的話,就能夠當真。
霍永陽歪過頭來看着她,鮮血沿着刀柄流了他滿滿一手:「我的那些話都是同香香說的。」
「我就是香香,我就是!」香嬪又驚又怕,全身痛得幾乎要抽搐起來。
「不。」霍永陽笑開了,「香香已經死了,你不是她。」
他的手肘往後重重一抽,銀刀拔出,被血糊得看不出本身的顏色,真應了那句俗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香嬪失去了最後的依仗,全身的力氣都隨着銀刀被抽離出了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沈念一將霍永陽推開,想一想又怕此人失控,會得進一步加害皇上,沒有猶疑將銀刀從其手中奪過來,雙指在其肩胛處重重捏下去,霍永陽很是硬氣,雙手脫臼都沒有吱聲,一雙眼鋥亮鋥亮:「她死了對不對,她死了對不對!」
真正是都瘋魔了,沈念一前去查探香嬪的傷勢,銀刀鋒利將腹部捅出個深入內臟的傷口,香嬪失血過多,已經雙眼渙散,沒有醫治的必要。
「沈大人,不痛了。」香嬪的聲音很小很低,「一點也不痛了。」
「突突族的滅族確實不是皇上的決策,那個告訴你所謂真相的人,從一開始就騙了你。」沈念一對香香憎恨過,恨其利用美色將自己手底下的心腹拉下泥沼,然而看着她蒼白如雪的笑着,他又覺得她已經將所有的罪責都給抵消了。
她方才說過一句話,她不再欠霍永陽的,他們兩清了,居然被她一語中的,一命抵一命,難道還不夠嗎?
「沈大人,在南溪坡,南溪坡中,你將一個女子護在身後,那是你的妻子吧,儘管我已經傷了你,可是你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生怕我傷到她分毫,我很羨慕,我很羨慕她。」香嬪的雙眼慢慢合閉起來。
「告訴我,那個在突突族滅族以後收養你的恩人是誰,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沈念一急聲問道。
香嬪緩緩搖了搖頭道:「沈大人,恩人便是恩人,我不會出賣他的。」
「那麼,你不想替族人報仇了嗎!」沈念一恨她已經這副光景,居然還不肯說出背後的指使人,怕是那個恩人才最是可疑,打一開始,就完全將香嬪當成了可以利用的棋子,所有的都是謊言,所有的都是假象。
可憐她紅顏薄命,居然致死還深信不疑。
「如果哪一天,沈大人替我查出真兇,記得替我燒張紙,族人都死了以後,我沒有一天是開心的,只有阿陽,同阿陽相守的那幾天,我忘記不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突突族了。」香嬪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無聲無息。
「皇上,她已經死了。」沈念一將人放平,然後站起身來,「她不肯說出是誰指使她前來的。」
「突突族生性倔強,豈會輕易屈服,朕早就料得她不會說的,就算是嚴刑拷打,都未必能夠得到口供,怎麼算來都是朕的嬪妃,這樣的結局也好。」皇上沒有再多看香嬪的屍體一眼。
霍永陽直勾勾的看着香嬪的屍體,忽然說道:「大人,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是指被她設局背叛,還是指你親手殺死了她?」沈念一覺得霍永陽的眼底恢復了幾分神采,沒有方才那種駭人的晶光。
「如果是錯,那麼是我同她的錯,我殺了她,是因為她不再是香香了,我不想她再活下去受苦。」霍永陽其實是知道的,如果今天香嬪活下來,皇上總是會想要知道更多的線索,特別是挖掘出她背後那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勢必,會吃更多更多的苦頭,與其如此,不如他送個痛快給她,她沒有怨他,最後的那句話,他聞之落淚,香香,我這輩子最快活的幾天,也
第四百一十四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