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讓冬青給你梳梳整齊,晚上我再來你同你說那些很重要的事情,你這會兒臉上髒得很,我實在沒有心情說那麼好的事兒。」
孫長煕又一次將臉湊過來道:「我送你回屋,好好打理打理。」
孫世寧轉眼間被送回住的地方,冬青小心翼翼的等在門前,看到孫長煕趕緊行大禮:「總堂主。」
「不是送了好些衣裙過來,每天都給她穿簇新的,還有珠寶盒中的那些髮釵,耳環的,為什麼不用!」
「小娘子不喜歡戴那些,說是累贅。」冬青低聲答道。
「要我看,你也是個累贅,是不是也大卸八塊了,扔出去餵狗?」孫長煕斜眼看着她問道,冬青哪裏敢答話,雙腿一軟,直接先跪了。
「你不用嚇唬她,你要我穿什麼,戴什麼,都按着你的心思來就是,她也不過是你麾下的一個人,不是你養的一條狗。」孫世寧頭髮還在發麻,卻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至少,至少她已經盡力扎了這個窮凶極惡之人一下,扎出了血!
冬青不是沒見到總堂主脖頸邊的那個顯眼的傷口,心中暗暗稱奇,也就是夫人又這樣的本事,明明傷了人,還能夠全身而退,換作是別人,恐怕只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了。
「冬青,給我準備洗澡水!」孫世寧親耳聽到他對天煞說的話,還有三天,是不是還有三天,就到了打開密藏的最好時機,她很快就要正式面對了。
孫長煕的話,倒是一點都不錯,沈念一雖然不能醒轉過來,卻能夠清晰聽到身邊人說話的聲音,天煞地煞兩個人窮極無聊,開始的時候,一味用言語來激將,後來發現他根本不會有所反應,自討了沒趣,話語卻漸漸少了。
那十幾根銀針從後腦入體的感覺,仿佛被千百蟲蟻撕咬啃食,那種滋味想必是終身難忘,實則帶來的後遺症卻並不很大,只是將他的內力盡數鎖住,還有不讓他能夠盡力的集中所有的心念與藥物抗衡。
沈念一很奇怪,孫長煕為何說要留着他的內力,這樣一來,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給了他更多可以保留的空間。
那些藥物,不過是將人拉進無邊無際的黑暗,見到內心最為恐懼的事情,沈念一在大理寺中任職多年,見過多少死屍,抓過多少兇手,一顆心正氣凜然,要說什麼最為恐懼的,還真是沒有。
所以,那幻境中,最後出現的只有一個人,孫世寧全身浴血站在他的面前,遍體鱗傷,嘴角依然還含着笑容,那笑容美得炫目,叫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明明知道是幻象,依然心疼不已,孫世寧被帶着兩次到了地牢,只能聽到孫長煕在自問自答,她道的氣息明明就在身邊縈繞,卻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孫長煕的每一句聽起來都是無意而出,實則別有深意,如果往內里去想,他想要透露出來的訊息實在是太多了,而孫世寧卻不能反駁,可見是受了此人的挾制。
不能說話,也好,沈念一這個檔口還不想聽到她難過的哭聲,兩個人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又那麼遠,明明連話語都不能交流,卻又心意相通,他知道,她的心意,從來不曾改變。
幻象中的世寧,慢慢轉過身,向着身前的雪地無垠走去,光着雙腳,落下的每一個腳印都是血痕斑斑,不知那蜿蜒而前,鮮紅刺眼的,到底是她的血,還是他的血。
沈念一不介意孫長煕將人帶過來,一次一次的觀摩,至少他的世寧還好好的,這一點已經足夠,一個過於自大的敵手,有時候還是有些好處的,自大到不想讓自己的傑作湮沒,一定要找到合適的觀眾前來欣賞。
而在孫長煕的眼中,還有誰會比孫世寧更加合適做這樣一個觀者。
他同樣聽到方才孫長煕的話,說的是三天後,落入陷阱,被送到這裏以後,他根本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外頭的白天黑夜,所以三天後到底是什麼日子,怕是很難說清楚。
他只記得被抓住的那天是初一,月牙很淺,一彎在天際邊,如果預計的不錯,那麼三天後,就應該是十五,他雖然不像孫世寧那樣是精通機關巧簧的高手,也知道,很多機關需要按着天時地利方能打開。
十五的月華,與平日大不相同,孫長煕遲遲沒有動手,想必就
第六百三十四章:變本加厲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