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負元的身體後勁還足,幾乎是在將辜負元甩開的同時,合身向着斜對面的牆面撞擊過去,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似乎聽到了頭蓋骨震碎的聲響,范繼明整個人順着牆,慢慢的下滑,合身撲倒在地。
沈念一幾乎是飛身下了台階,卻還是沒有趕上救人,辜負元正面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唐楚柔想要替他止血,卻根本辦不到,十根手指都用上,也按不住往外噴的鮮血,眼見着性命是保不住了。
他一個回身,再去看牆壁前的范繼明,雖然這種時候,應該有人上前查看,但是方才那一幕太過於觸目驚心,恐懼來得太快,在場的人幾乎都沒辦法消化,連秦思冉也目瞪口呆,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念一飛起一腳,將范繼明踢了起來,碰觸到的剎那,他知道對方已經是個死人,對方在地上滾了兩下,翻轉過來,眼睛瞪得極大,臉上糊着的顏色,說明了一切。
「這,這是怎麼回事」秦思冉想要正氣凜然的喊一嗓子,話語出來,才發現聲帶都在發抖,沒有讓牙齒打架已經算好的。
唐楚柔放下辜負元,又轉而去看范繼明,隨即站起身來回話道:「秦正卿,沈少卿,小辜殉職了,疑犯代罪自殺,兩個人都已經咽了氣。」
「胡說八道!」秦思冉有些口不擇言,氣急敗壞的衝過來,想要將地上的辜負元拖拉起來,「疑犯明明是被五花大綁的怎麼還能夠殺人,是不是有人偷偷鬆了繩索,他在大理寺里還有內應,還有內應!」
「正卿大人,疑犯身上的繩索完好無恙,繩結系的很緊,根本沒有被鬆開的痕跡。」唐楚柔格外認真的又全部檢查了一遍,「繩結是大理寺綁人的獨門手法,疑犯沒有能力解開的。」
「那他怎麼能夠殺死小辜的,你們都瞎了嗎!」秦思冉在大理寺中的親信也不少,但是辜負元卻是他一手栽培,一手提拔起來的,說死就死了,他心有不甘,也很是痛心,衝到范繼明身邊,對着屍體一通亂踢,血跡撒開來,看着更加驚悚。
「大人,小辜是被疑犯咬斷了脖頸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唐楚柔眼睜睜看着同僚死在面前,當然也覺得難受,不舒服,但是秦思冉用疑犯的屍體泄憤,不知在場的其他同僚會是什麼樣的心境,她甚至在想,要不是秦正卿想要獨佔功勞,將沈少卿支開,面對面的話,沈少卿應該能夠救下小辜的。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說,在這個檔口說出來,簡直能夠造就一場腥風血雨。
秦思冉將怒氣宣洩的差不多,站在原地,氣喘吁吁,他很希望聽到沈念一說句話,但是沈念一始終保持着沉默,讓他那些憋在嘴邊的話,沒有辦法找出渠道打擊對方,因為他被重重的打擊,而沈念一還是毫髮無傷。
為什麼死的人是小辜,不是那個丘成,不是那個於澤,霍永陽出了事,他暗暗歡喜過,沈念一身邊的四個人,哪怕是只少了一個人,也好比是失去了左膀右臂,但是同樣的小辜一死,他身邊就變得空落落的。
粗重的呼吸聲,慢慢平緩下來,秦思冉當然知道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將疑犯的供詞拿來,我要入宮面聖,我在皇上面前立下過軍令狀,案子告破,也算是個了結。」
方才的場面實在糟糕,連供詞紙面都濺了幾滴血跡,秦思冉用手指抹過去,只當是什麼都沒發生:「將小辜的屍體與刑部兩位放置在一起,我必然要向皇上討要個恩典,風光大葬他們幾位。」
他又喚了平時一直聽話的姚博旭跟在左右,姚博旭沒想到會受到正卿大人青眼有加,臉上都發光,唐楚柔等人都走了,才低聲道:「小姚的職位頗低,大概沒想到會接任小辜的位置。」
「大理寺中缺少了誰都一樣,案子照常要破,日子照樣要過。」沈念一淡淡說道,他心裏也十分的懊悔,要不是為了配合秦思冉的舉止,他應該站在原地不挪移的,當時那個范繼明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態度又曖昧不明,恐怕是從流馬駐被捕之前,已經做下了全盤的送死計劃,供詞已經白紙黑字的落下來,只要送到皇上面前,就算是了結,小辜死的卻委實有些冤枉了。
「小姚如果見到方才那一番的慘烈,不知能不能還笑得像朵花一樣。」唐楚柔冷着臉,她的衣服和雙手都是鮮血,還沒來得及擦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