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丞的電話是趙秘書接的。
聽了安丞的訴求,趙秘書擰着眉頭道:「小丞,周世楠逃逸路上釀成的慘案早就傳回市政府這邊了。
領導在第一時間就去了現場,那些無辜的路人需要送醫搶救治療,當場死亡的還要處理善後問題。
你說的那名被挾持一起落海的人質,這邊相關部門已經請了專業的蛙人下海搜救,一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
安丞知道案子發生在鵬城管轄之內,他父親這個時候肯定忙得脫不開身。
「好,辛苦趙秘書了。」
掛了電話,安丞把趙秘書剛剛說的話轉述給孫啟智聽。
孫啟智有種直覺,他爸這次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原本他爸已經打消了幫姑姑忙的念頭,是他回去說了那番話,他爸這才心智動搖,重新改了主意,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被監聽了又怎樣?
反正他爸最後沒有做,沒有幫助周二爺潛逃出羊城的話,警察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他當時怎麼會那麼蠢,被那個韓警官三言兩語就給唬住了呢?
孫啟智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坑爹最無腦的蠢貨。
他抱着腦袋,蜷着身體,將臉埋進膝蓋,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伍玥看着孫啟智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悄聲離開客廳,將空間留給安丞和孫啟智。
......
鵬城這邊,安啟超剛剛跟此次追捕行動的負責人韓警官溝通完。
安啟超鐵青着臉,毫不客氣地指責韓警官這次行動的『失敗』和『不嚴謹』。
韓警官面帶愧色,他不敢替自己辯駁一個字。
周世楠會大剌剌的坐在駕駛座充當司機,這一點是他沒有預估到的。
他用自己的既定思維判斷負傷的周二爺肯定會躲在後面裝鋼材的集裝箱裏,打算在進鵬城關口的位置設路障將集裝箱攔截下來,來個瓮中捉鱉。
是他大意了。
兩名同僚的犧牲,無辜路人的慘死和重傷,他這個行動指揮組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想到自己跟嚴打總指揮官信誓旦旦說會完美執行這次任務的『大話,韓警官頭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周二爺心臟的位置中彈,這次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可殲滅他的代價,是慘烈的,是巨大的。
韓警官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安柿長,對不起,這次是我們大意造成的。
我會對這個行動負起全責。」韓警官將頭上的警官帽摘下來,向一臉肅容的安啟超鞠了一躬。
安啟超剛剛也是氣急了才會『越俎代庖』地指責起韓警官來。
嚴打行動針對的是澀嘿暴力犯罪的群體,這些人做的走絲、販d、販賣人口等生意,哪一樁不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
嚴打端掉的是這些人的飯碗,要順利開展困難重重。
羊城龍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打擊瓦解,參與行動的同志同仁們,背地裏肯定付出了很多的艱辛和代價。
安啟超並沒有立場指責他們。
「韓警官,剛剛安某的語氣有些重了,你們也有你們的難處,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不全然能由自己掌控......」
韓警官紅着眼眶點點頭,「安柿長,多謝您的體恤,給您添麻煩了。」
安啟超還要趕去醫院那邊看那些被緊急送去急診搶救的傷患,只在碼頭這邊逗留了半個多小時就先行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周旭東就抵達了現場。
身穿黑色機動制服的周旭東從吉普車上邁大步走下來。
他俊臉冷沉,與他擦肩而過的警員們都不由自主的縮起脖子,只因他的氣勢強悍得令人頭皮發麻。
韓警官聽下屬說周指揮官來了,忙小跑着上前去迎他。
周旭東沒搭理他,徑直來到碼頭。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的聲音低而沉。
韓警官上前來,低着頭應道:「周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