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火車靠站停了半個小時,期間,伍玥他們的車廂又進來一個女同志。
女同志約莫三十出頭,圓臉,兩條油光水滑的麻花辮盤在腦後,看起來十分幹練。
女同志多少有點社牛潛質,進來後也不管大家熟不熟,先是挨個打了招呼,還送了小禮物。
伍玥也有幸被塞了一根麻花,拿手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着實有些無所適從。
出於禮貌,伍玥道了聲『謝』,用手紙將麻花包起來,放在了臥鋪邊上,繼續捧着書看了起來,拒聊拒搭訕的態度,擺得明明白白。
劉自立看伍玥沒吃麻花,也學她用紙巾把麻花包起來,放在了小桌子上。
原本安靜的車廂環境,因為多了一個社牛的關係,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伍玥聽她和安娜聊天時提到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李梅。
李梅話很多,很活躍,跟車廂里其他幾人嘮嗑聊天都是從自身說起,態度真誠實在,好似對誰都不設防。
伍玥對此卻越發警覺謹慎起來。
她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年輕,這種用自己的『秘密』來跟你套近乎,伺機讓你放下心防,一不小心就被反套路的把戲,她在現代的時候可沒少見。
伍玥對這個李梅的感覺十分不喜,總覺得這個人功利性明顯,一定別有所圖。
此時,對李梅提高警惕的人,可不止伍玥一個人。
睡在伍玥上鋪的瘦高男人雖不苟言笑,也沒怎麼跟李梅搭話,卻已經側眸看了這個自來熟的女人好幾眼了。
而跟劉自立換了位置的矮胖男人,顯然是個社會老油條。
反套路了李梅幾個問題,被對方避重就輕的敷衍過去後,他就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審視着對方。
而剛剛岔開話題,打着哈哈起身,正殷勤詢問眾人是否需要添水的李梅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扭頭朝矮胖男人看過去。
二人視線對焦的當口,李梅瞳孔下意識一縮,一種被看穿的心悸讓她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
隨即,她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自然。
「大哥,你要添熱水麼?我順便給你打一壺回來。」李梅故作鎮定的笑了笑。
「不用了,多謝妹子。」矮胖男人擺了擺手。
他臉上依然掛着平和友善的笑意,可李梅卻覺得他那雙眼睛仿佛蒙着一層膜,扒掉那層膜,那裏面分明藏着凶光!
很快,倆人就各自移開了視線,而他們剛剛彼此間的眼神交鋒,也只有他們知道了。
傍晚,瘦高男人和矮胖男人仍然去餐車那邊用餐。
倆人一走,李梅也抱着熱水壺出去了。
伍玥對那三人,哦,不,加上安娜的話,應該是四人。
伍玥對車廂里的另外四個人,感覺都不太好,秀氣的黛眉微微蹙起,只盼着剩下的旅途,能順順噹噹。
列車還在翻山越嶺,很快,暮色便徹底降臨了。
這天晚上,伍玥和劉自立就着剩下的糕點和肉乾草草對付了一頓,便早早歇下了。
半夜,伍玥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嗚嗚嗚』的壓抑聲。
她一向警覺,特別是出門在外,她更不會讓自己像在家裏那般敞開了睡得死沉。
伍玥慢慢的轉過腦袋,睜開一條眼縫兒。
車廂里一片昏沉,只有零星的光影從窗外鑽進來,在車廂空間裏交織出斑駁的碎片。
伍玥本身有靈泉水滋養,夜視能力極強。
很快,她就看清楚了車廂內正在發生的事情,驚得她差點倒吸一口涼氣。
發出嗚嗚聲的正是下午才住進這個車廂來的李梅。
而此刻背對着伍玥,正控制着李梅,綁住她手腳,堵住她嘴的,則是瘦高男人和睡在伍玥對面的矮胖男人。
伍玥這時候才明白自己第一眼的直覺沒有錯。
那倆人看似道貌岸然的,原來竟真的不是好鳥。
伍玥不知道這倆人要對李梅做什麼,更不清楚他們對李梅動手的動機是什麼。
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