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溪怒極反笑,不等游衍回話,她就嘲諷,「不過,大兄倘若你肯自斷手腳,或許就會有人一輩子憐惜你賞你免費的飯食吃了。」
「你,大妹妹,你說話太不客氣了!你如今一言一行完全就是沒教養的小女子行為。」
「你,大兄,你說話太不客氣了,你如今一言一行完全就是沒擔當還窩囊的小男人行為。」游溪學着游衍說話。
游衍是游家長子,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遊家對他的期望,繁衍生息,興旺宗族,所以他和游羨那個二流子公子,甚至是他親爹,都是以不同的培養方式長大成人的,這樣傾盡家族之力培養的人,就算是奸邪之輩,也本該有折不斷的傲骨和毅力,無論家族是昌盛還是衰敗,都應該立起來,可如今游家一朝破敗,他這個嫡長孫反而窩窩囊囊的,還沒有那個二流子公子硬氣。
要游溪來評價,游衍就是讀書讀傻了的典型例子。
隔壁許家長子許譯,十五歲就入了朝堂,二十五歲就已經官拜從四品,游衍呢,二十二歲了,在講經台抄書論道都還沒論明白。
「我不跟你說了。」游衍氣急,轉身進屋。
游溪大喊,「大兄,你要是找不着挑水的地方,我可以讓人給你指路,但這水你今天一定要給我還來。」
游衍被喊的越發麵紅耳赤,尤其在他進到主屋,睡在外屋的游家十幾個男丁都齊刷刷看着他時,他更是無地自容。
茅草屋哪有半點隔音效果,游溪和游衍的話,游政明早一字不落的聽進耳朵里,可他只沉默着,根本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阿父,這溪丫頭是一點臉面都不會給我們的,現下是不給我們水用,一會兒怕就是吃食都不給我們了,您快想個法子啊。」說話的還是那個記吃不記打本體,游五老爺。
游五老爺話沒說錯,游溪現下洗漱用午食去了,待她吃完飯,就要來和游家人掰扯房子的事。
「閉嘴。」游政明斥道。
游政明不能否認游溪說的有些話,確實很對。
如今游家落敗,誰會一直寵着他們呵護着他們呢,在那條已經暗中鋪設多年的路變成明路前,他們終究是要先自謀生路的。
他們恢復喘息的時間,不該這麼長,到底是老了,考慮事情不周到了。
游政明嘆了口氣,然後看向游衍。
一眼後,他又嘆了口氣,他的這個長孫,未來游家的接班人,還稚嫩的很啊,若是
游政明突然異想天開,若是游溪和游衍能互換下性格就好了。
要是兩人能換性格,或許游家嫡支,就不會到今天都還窩在這一方屋子,連手腳都施展不開。
游衍被游政明看的心墜墜的,他剛想開口,游政明就說,「阿衍,去把水挑還給阿溪。」
游衍支支吾吾不想動,卻又不敢直接拒絕,游政明見狀又嘆一口氣。
游衍總感覺游政明的每次嘆氣都有深意,可他卻讀不明白,正在他暗自糾結之際,屋外突然又傳來喊聲。
「游政明!」
游政明為官多年,如今又上了年歲,還能喚他全名的人真不多了。
如今,來人不僅喊了游政明全名,還語氣不善的很。
游政明心快速跳一下,他喘了口氣,才由游五老爺扶着走出屋子,探看來人。
游政明一出去,才剛看清來人是誰,對方就上來抓着他的手腕,「你們這一支可真是害人不輕,我們跟你隔了不知多少層的如今連生意都做不下去了,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政茂弟,你在說些什麼,有話好好說,拉拉扯扯的多不成體統!」游政茂力氣很大,游政明被他拉來拽去,幾乎站不穩。
「體統?你們一大家子都只能住祖墳了,還跟我說什麼體統!體統能當飯吃嗎?我那被扣在碼頭的貨物才是能當飯吃的東西。」
「政茂弟,朝廷對商人之家運輸商品,買賣貨物,歷來就有規定,你貨物被扣押在碼頭,定然是有什麼程序沒辦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從前我們走南闖北的運貨,那次出現過被扣貨的情況,每每到了地方,當地官員誰敢不早早為我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