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遇着什麼事了?怎麼會被當官的打成這樣?」百姓堆里,有一個開了口,其他人也議論紛紛起來。
游溪哇嗚一聲哭出來,「他們污衊我家藏火藥,我們一家人才進衙門,就被他們挨個打脊仗,明明律法上說的是,便是真的證據確鑿了,也要等我們認罪畫押了才能動刑罰,可是他們只想殺了我們一家人。」
「這些當官的,真是太可笑了,在講王法的地方漠視王法,我剛聽到砰的一聲,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吧。」門口的百姓越來越義憤填膺。
游溪是刻意煽動民眾情緒,此刻她見有效果,再接再厲表演絕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天底下還有能還我家公道的官嗎?要是我們一家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死不瞑目啊。倘若我一家人今天真的死在了司寇府,請大家幫我把我家不幸的遭遇傳出去,求一個還有良心的好官來還我家清白。」
「娘子,快跑吧,我們保護你。」
「娘子,我這裏有驢車,我送你一程,快跑,老天爺不會一直不長眼睛的,你以後再來報仇啊。」游溪被百姓們往遠離司寇府的方向推。
游溪哭聲中漸漸帶了真切,她雖對這些百姓有利用的心思,可他們並沒有都冷漠拒絕,而是付出了純真善意。
今日之仇,她記住了,今日之恩,她也記住了。
「快去抓人。」張少司寇看着塌了的屋子,心生恐懼,可他也清楚,今天的事小不了,一定會有個人被治罪。
六殿下雖然是設計陰謀的人,可今天他始終沒露過面,而且他是龍子鳳孫,今天的事絕不可能扯到他身上。
而張少司寇自己,舉家族之力才好不容易混到少司寇的位置,他也不想被治罪,所以頂罪的人一定得是游溪,最好是當場就擊殺了游溪,來個死無對證,那他在求求六殿下,今日大抵就會沒事了。
張少司寇想的很好,可游溪已經把百姓的憤慨正義情緒煽動起來,他們已經護着游溪跑了,司寇府的差吏此番捉人,只能捉個空。
許譯早晨從淨山回來後,先是趕去上朝,巳時左右下朝後,就直直去了京兆府辦差。
今天沒有大案要案,早晨他從淨山帶回來的證據也已經交代給手下核查,百姓間的鄰里糾紛又遞不到他案頭,一時間,他還挺清閒的,所以,他寫過往案宗時,難得開了個小差——不知道游溪一家搬家的事怎麼樣了。
許譯決定下衙後,去和范祺將軍偶遇下,順便問問游溪她們搬家的進度,在給游溪帶瓶好些的傷藥。
午時四刻,衙署休息用午食的正時候。
只要是在衙署,許譯貫來是和趙闡一起吃午食。
而趙闡又貫來是個碎嘴子,和他吃飯,向來清淨不了,平常許譯也只當趙闡的碎嘴子是他在案牘勞形之時的放鬆消遣,不做阻止,只是很少接話。
今天趙闡講的是司寇府的事,一開始許譯只當閒話聽,可聽到趙闡興奮說,「少尹,少尹,那戶人家的小女娘還挺剛毅的,拼了命也要從司寇府跑出來,求當時在場的老百姓把她家遇到的不公傳揚出去,好求一個好官給她家申冤。可惜,現在當官的,那個不鑽營,只要他們知道司寇府里有大半官員已經被六殿下收攏了,他們也只會當聽不見看不見的瞎子聾子。」時,他停了用午食的動作。
在他的認知里,整個京都都沒有哪個女娘能剛毅得過游溪,造紙術,製糖術,沼氣火室,證明了她存在在這個世上的價值,也展現了她堅韌不屈的毅力。
「那家人姓什麼?幹什麼的?」許譯心裏不由不安起來。
「不知道,我也是聽來我們京兆府辦事的百姓說的,聽的斷斷續續的,不過聽說那小女娘從司寇府跑出來時,渾身血淋淋的,怕是活不久了。」
許譯蹭的一下站起來,「我出去一下,倘或我在下午上值的時辰回不來,你幫我告個假。」
許譯從前經歷過大悲大喜,向來比旁人理智,可一碰到游溪,他就會想起當年游溪被打斷腿也要跳河自殺的事,心裏就會不由自主的升起愧疚。
他想,他就去看看,確定不是游溪他就回來,畢竟是他默默陪了六年,親眼看着長大的小女娘,要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第七十八章掩護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