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便是今天游家出了這麼多事,游家人在這個時候也具都睡下了。
屋外,烈風和撲簌落雪聲交相輝映間,偶有樹枝被雪壓斷的聲音傳來。
突然,許譯在黑暗中睜開眼。
他聽到了不同於雪壓斷樹枝的聲音。
「咔嚓」
「吱呀」
「嘩啦」
樹枝被人踩斷,松雪被人踩實,水被人潑出不對,不是水,有酒味還有油味,被人潑出的是酒和油。
許譯在京兆府辦差多年,奇葩見過不少,聽着外頭的動靜,他心頭立刻升起有人要放火的念頭。
許譯想到昨天夜裏,游家的瘋魔,立刻翻身下床,走到門邊,從門縫中查看屋外情況。
屋外的人很謹慎,始終貼着牆壁走,因為這一段路有房檐遮擋,雪積不到此處,可以減少聲音的發出。
屋外的人走到主屋門口的時候,許譯借着雪的反光,看清了對方的裝扮,一身黑衣,黑褲,連五官也被黑巾包裹了。
這不是想摸黑報復游溪她們的游家人!
許譯瞪大眼睛,急吼,「有賊人!」
屋外的人沒料到他們這麼謹慎了,還會被發現,當即也不繼續佈置,只把還裝了酒和油的罈子朝茅草屋砸去,然後快速發佈指令,「點火。」就四處奔去。
雪天,空氣潮濕,連正常的廚房用火,想點燃都費勁兒,可不知怎的,茅草屋這本該更難點燃的屋舍結構,頃刻間就被火舌吞噬。
許譯見狀,在屋內掃視一圈,尋了根雞毛撣子就跑了出去,他分不清茅草屋的方向,只能在院中大喊,「着火了,游溪」
許譯沒有去追那群人,一來此時救火要緊,二來他觀那些人腳步輕盈,裝備齊全,一看就是練家子,他雖也會武,可沒有武器又勢單力薄,追出去無異於送死。
游家側屋的人聽到罈子被砸碎的聲音就有被驚醒的,聽到許譯喊着火了,更是都醒了過來,先後跑出屋子查看情況。
「砰。」
在游家人先後跑出屋子時,茅草屋左側,靠近火室的地方,傳出爆炸聲。
今夜,那群歹人為了順利把潮濕的茅草屋點燃,本就又是潑酒又是潑油的,現在隨着這聲爆炸聲的消失,從爆炸聲的來源點火室起,茅草屋主屋和游溪她們今晚住的那一排屋子都燃了起來。
肉眼可見,這幾間屋子比游家人住的側屋偏屋的火都大多了。
許譯看着沖天火光,目光灼灼的在人堆里找游溪,可人堆里沒有。
他心一凜,震驚看向火光處,游溪是還沒跑出來嗎?
「救火呀,愣着幹什麼。」許譯怒吼呆了的游家人,自己則尋摸能輔助他進火場救人的東西。
游家人後知後覺,提着水桶去井邊打水的打水,就地取材用雪撲火的撲火。
「砰。」許譯沒找到能輔助他進火場救人的東西,在他想直接衝進火場時,又一聲爆炸聲傳來。
許譯被火光掀翻。
游家也有人被火光傷到了,痛的誒呦直叫。
「這,這是什麼鬼,難道這裏有炸藥?」游家人後怕的看着原該是火室的地方。
許譯坐在雪地里,絕望看向火光。
游溪她,怕是
「許譯」
游家人因為接連兩次的爆炸,都害怕不敢上前救火,許譯也沉浸在游溪一家已經出事的悲痛中時,游溪從火光中跑來。
游溪她們這一夜因為要照顧受傷的聞都莫真,本就打算好要輪流休息的。
歹人來放火的時候,是玉麥和玉麥阿嫂在照顧人,她們倆其實很細心,比如,她倆要是感覺困了就會起來活動,始終不讓自己睡着,可惜她們不是練武之人,聽不出人踩斷樹枝的聲音和雪壓斷樹枝的聲音的區別,還是聞到酒味和油味,才感覺不對,忙開窗查看,然後就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
玉麥和玉麥阿嫂一開始也和許譯以為的一樣,認為是游家人想伺機報復她們,直到看到火光,才知歹人另有其人。
不過好在,剛發現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