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很清楚,自己正如衡玄所說在賭博。
賭一個能夠從詭異宗門逃出去的機會。
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可不管怎麼樣,總比坐以待斃好上很多。
所以陸煊主動的找上了那些同門,他的臉上始終帶着誠摯的笑容。
「各位師兄師姐,師傅交代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陰眼中,面目無比猙獰恐怖的宗門弟子們,在聽到了陸煊的話語,畸形的身體瘋狂的扭動着:
「小師弟,你的意思是師傅已經離開了宗門,在走之前,將登仙事宜交給了你來準備,但是為何會需要我等的血液煉丹?」
陸煊撓了撓頭,看起來十分的憨厚:「登仙法典上面的東西太深奧了,我看不明白,不過師傅在走的時候,也曾說過需要先用我們的血液煉製一部分丹藥。」
「登仙法典在你的手上?」
怪物們嘈雜的聲音在腦海裏面徘徊着,讓大腦一陣陣的脹痛。
好在,陸煊能夠聽清楚他們的聲音,只是強忍着身體的不適與反感,淡淡的笑道:「師傅說登仙在即,師兄師姐們需要專心修煉,所以就將登仙法典交予我了,讓我來準備登仙事宜。」
「為何煉製丹藥,會需要我等的血液?」
陸煊手上端着準備好的瓷碗以及小刀,純真的眼神,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我也不知道原因,可登仙法典上就這樣寫着,就像是我們跟丹房裏的藥童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他的話語就像是隨口一說,可就是當這句話出來的時候,陸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面前怪物們的躁動。
「小師弟,可否將登仙法典交給我們一觀?」
作為大師兄的腐爛的肉團擠壓在一起,表皮上流滿了粘稠的白色液體,令人作嘔。
而在陽眼中則是另外一副景象,身穿白衣的男子,向着陸煊逐步逼近,平和的話語之中,帶着威脅的意味。
「登仙法典內含天道,只有我的體質比較特殊才能夠觀看,所以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夠給師兄師姐們看的,會亂道心。」
怪物們離陸煊越來越近,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貪婪與欲望,可是面上的表情始終保持着平靜的。
「是嗎?」
大師兄的聲音中有着明顯的不信任。
陸煊看着快要插入自己眼球的腐爛的肢體,認真地點了點頭:「師兄難道不相信我和師傅的判斷嗎?還是說你們不想成仙?」
「倒也不是如此,既然師傅不讓我們看,自然是有師傅的道理的。」見陸煊搬出了鎮元子這面大旗,腐爛的肉團終於止步在了陸煊的面前,上面粘合着的五官也重新陷入了腐肉之中:「既然是師傅的安排,我等照做就是了。」
說着白衣男子就接過了陸煊手上的瓷碗與小刀,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液緩慢的流入了瓷碗。
可是在陸煊的眼中,那本應鮮紅的血液是淡黃色的濃稠液體,正從肉團破損的肢體中流出,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講道:「師兄,半兩就夠了。」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止住了傷口,緊接着將瓷碗交給了其它幾「人」
有了白衣男子的帶頭,其它「人」似乎也就沒有再繼續抗拒了。
只是當輪到歸紅的時候,陸煊的心裏莫名的湧起了一陣怪異的感覺,她仿佛正在看着自己
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帶着深深的無助與絕望!
就像是在眼睜睜的在看着自己被同化一般
陸煊不敢再去看她
當收集完它們的血液以後,陸煊這才拿回瓷碗,輕聲道:「多謝師兄師姐了,我這就回去煉丹。」
「呵呵,小師弟快要成仙了,哈哈哈」
師姐的笑聲在嘈雜詭譎的聲音中格外的清醒。
陸煊呼吸一滯,轉身就朝着三清府的方向走去。
她好像知道自己能夠看見!
這到底是為什麼?
陸煊的心很亂,右邊眼角撕裂般的疼痛感又莫名的加重了,伴隨在腦海里的聲音始終沒有退去,一直在影響着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