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有窮國的地界,還要經過一段山路才能到達大晉境內。
這一段山路不算短,走下來大概要五六天的時間。
好在,一路上沒有再遇到響馬盜匪,也沒有遇到邪祟妖魔,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氣氛比起之前好上許多,不再那麼低迷與沉重。
讓陸煊稍稍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一路上他沒能遇到從有窮國逃出來的難民。
細細想來,怕是在離開臚城後,都死在了路上,或許是餓死的,或許是遇到了邪祟.....
總之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將牛車停靠在一處溪流邊休息,陸昭昭輕輕握着陸煊的手,小聲問道:「陸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一些小事情,不用那麼擔心。「說着,陸煊的臉色微微一變,用力嗅了嗅:「你們聞到什麼東西好臭沒?」
「陸大哥,你身上有些死肉,爛掉了當然會臭啊。」阿來回答道。
「爛掉了,臭了?」
陸煊想了想,走到溪流邊上去了。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他身體的模樣,袖口藏着的那雙眼睛,將各種訊息傳遞入了他的腦海里。
只見他臉上被鐵鈎勾爛的部分依然是血肉模糊的,但已經長出了一些新鮮的血肉,將釘子很好的掩蓋在了皮肉之下,而之前弄爛的血肉,現在呈現出黑色,像是死皮一樣掛在臉上,不僅是臉上的面容如此,身體其它地方的皮肉,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
「看來受傷的次數太多了,導致自己全身的皮肉都換上了一遍。」
「說起來,這還都是丹藥的功勞。」
「他們讓我吃丹藥,是早就知道我會遭受這麼多的折磨嗎?」
「所以,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丹藥、鎮元子、司天監、五斗米教,天上仙,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張大網一樣。」
陸煊小聲呢喃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些勢力的背後,隱隱都有神明的影子。
閬苑仙境對應的是太上真人,司天監對應的是五通神,五斗米教對應的是太乙救苦天尊。
天上仙的雖然不太清楚,可是看無皮女子的模樣,她能夠使用術法,未必沒有向神明付出代價。
他們佈置下來的局,是不是跟這些神明有關。
陸煊胡思亂想的猜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道仙的體質,究竟是代表什麼,能夠讓這麼多勢力垂涎三尺。
算了,自己去猜,怕是永遠得不到真相。
想要知道一切,怕是只能等再一次見到張道陵了。
可張道陵並不一定就值得信賴,他雖然幫助過自己,可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着其它的心思。
要明白,濁心起初同樣是打着幫助他的名號。
正思索着,陸煊恰好看到了在收拾東西準備趕路的陸昭昭,不免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們一路上遇到的兇險很大一部分是與他有關,若是再和阿來和陸昭昭一起前行,會不會連累到他們?
很快,陸煊又打消了自己這一念頭。
隨着牛車搖搖晃晃的走在山間,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阿來在山林外面的小路上停住了腳步,打開地圖看了看,臉上的喜悅是怎樣也掩蓋不了的:
「陸大哥,我們明天就到大晉境內,這幾天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再回去。」
陸煊撿來乾柴生起了火堆:「我們身上的盤纏很充足,到時候你再買一套新衣服,吃幾頓好的,免得你爹娘看到你這副皮包骨的樣子傷心。」
「嘿嘿,看到才好嘞,這樣他們才會更心疼我。」火光下,阿來咧嘴笑了笑。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該聊一聊正事兒了。」陸煊取出食物放在鍋里後,坐在阿來的對面,認真道:
「我知道你離開大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有些事情去向本地人打聽的話,我始終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問問,大晉有沒有什麼禁忌之類的東西,比如類似於閬苑仙境的地方。」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