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猩紅的世界下,陸煊拉着陸昭昭和阿來奪命狂奔。
他能感覺到,自己只要稍有停歇,身後的死亡,頃刻間就會籠罩他們三人。
他們距離臚城的大門已經很近了。
只要再快點就能夠進入城中。
離開這個鬼地方!
數個呼吸間,陸煊他們就到臚城內了。
回過頭去,只見那猩紅的顏色仍然在繼續蔓延,所過之處無論是城牆還是屋舍都被沒入其中。
來不及奔逃的難民就在那一片紅色之中,逐漸失去了生機,猶如是一尊尊面露痛苦的雕像。
城內逃竄的難民,同樣引得城中的百姓惶恐不安。
有人躲在家裏惶恐的向神明祈禱,也有人離開了家,隨着難民往城外逃跑。
場面是極度混亂的、不堪的,各種聲音在耳邊充斥着。
這樣的情況,證明了陸煊之前的一個猜測。
那就是朝廷,當真是和叛軍達成了交易。
否則,偌大的臚城為何沒有修士坐鎮!
為何,叛軍都打來了。
城中的軍卒,居然毫無防備!
「哐鐺,朗朗郎。」
沒入猩紅之中的屋檐瓦舍開始坍塌,地面上的石板磚出現了一道道裂縫,無形中就像是有什麼怪物在臚城橫衝直撞,似乎是感覺到了危機,藏匿其中的蛇蟲鼠蟻都在從地面逃出。
「陸大哥,我跑不動了,我真的跑不動了。」
阿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面色蒼白,看得出來已經到極限了。
陸煊呼吸急促,一把抱住了阿來,帶着他儘快地向臚城通往大晉的城門奔逃而去。
不管對方是何境界,修煉的是何道。
但凡是術法,都一定會有着自身的極限。
叛軍是衝着臚城百姓來的,只要離開了臚城。
那麼就有生還的希望。
想到這裏,陸煊不由加快了腳步。
可是他忽然察覺到身後似乎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再度瞧向身後,只見幾個穿着粗布麻衣,意着乾淨,高矮不一的男子,出現在了街道上,屋檐上......他們望着往城外奔逃的百姓,口中呢喃有詞。
漸漸的,陸煊耳邊莫名的再度響起了詭異的呢喃聲,這一次來的更為迅猛,那怕是有《太乙靜心決》他都感到了無法言語的痛苦。
放眼看去,那些本在逃亡的百姓,接連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腦袋,好像在經歷什麼非人的折磨一般。
倒是他身邊的陸昭昭,好像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一直都能跟上陸煊的腳步。
「陸大哥!」
陸昭昭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陸煊的異樣,趕忙開口,想要詢問情況。
陸煊搖晃了一下像是要炸裂開來的大腦,艱難地開口道:「莫要回頭,快走!」
城門已經近在咫尺了,陸昭昭一咬牙,跑在了三人的前面,用力的拉着陸煊,想要儘快的離開這裏。
要到了。
就快要離開了....
再快一點...
疼痛的感覺已經從大腦蔓延到了全身,同時深入骨髓與五臟六腑,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拿鋼針不斷的刺穿肉體,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痛苦所產生的汗水,從額頭滑落,不由的模糊了陸煊的視線。
好在,他們已經來到了城門口。
可就當陸煊想要跨出沉悶時,他忽然感覺左腳一沉。
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深沉的紅色,已經蔓延至了他的腳下。
再想往前一步都是極為艱難的。
並且這一抹紅色還在急速地延申,只需幾個呼吸,就能將他完全淹沒。
陸煊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猛地一用力,將陸昭昭推出了城門,半空中的觸手,也在同一時刻將阿來丟了出去。
「陸大哥!」
被推出去的陸昭昭,轉過身來,在那白布蒙着的雙眼下,竟有淚水滑落。
「彭!」
兩道黑色的觸手,迅速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