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浦治安局,二樓,副局長辦公室。
李慶坐在辦公桌後,桌上,則擺放着鄭永文一案的卷宗。
事無巨細,盡皆記錄在案。
現在,就算李慶不去主動了解,也有人上趕着地來巴結他,揣摩他的心思,將這些他可能會關心的事情呈放在他的案頭。
隨着鄭永文的死亡被正式確認,「一二七」這起影響極其惡劣的特大殺人案,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縣裏、乃至於市里,對寧浦局認真負責的工作精神、過硬的業務能力與自糾自查的優良作風予以了高度讚揚。
其中,破天荒頭一遭的,在從市里下來的文件中提到了個人的名字,市局對李慶同志在案件偵辦過程中表現出的大無畏精神與公僕意識進行了點名表揚。
「霜重獨披甲,一諾如挽弓!」
據說,李慶在會上提出的「戲台」理論,已經傳到了市領導的耳朵里,甚至在一次重要會議上,還被那位領導直接作了引用。
只是現在的李慶,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包括那份對他表揚文章,他也只是掃了一眼,便隨手丟在一旁。
他心裏想的,全是關於自身超凡序列的事。
從無寧居回來後,他就一直在這裏坐着,怔怔出神。
他還記得臨別前,宋秋說的那些話。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你很有可能是走上了第六條序列,不然沒有辦法解釋你與五種源質都不親和的事實,壞消息是,你真的走上了第六條序列。」
尚未有人走過的第六條序列,或者說,現已知範圍中的第六序列第一人。
第一,也就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供李慶借鑑參考,旁人提供的幫助將會十分有限,一切,都需要李慶自己去摸索。
這類人,被宋秋稱為先驅者。
李慶並不是第一個先驅者,在宋秋的說法中,每一座方尖碑出世之前,都有過類似的案例,而這些人的下場,無一例外,都十分的悽慘。
就連李慶眼中學識淵博,對於超凡世界可以說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也只說要再研究研究,才能下最後結論。
言下之意,就是宋秋也吃不准,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慶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源質與方尖碑的問題。
這也是每一個先驅者都需要面臨的難題。
方尖碑、源質、序列,三者遵從嚴格的一一對應關係。
眼下,為人所知的只有北三南二,五座方尖碑,它們各自嚴格對應着一種源質、一條序列,鐵青着臉,將李慶無情地拒之於門外。
沒有源質可供吸收、煉化,就意味着李慶只能原地踏步,難有寸進。
更嚴重的,在宋秋的敘述中,沒有方尖碑支撐的序列,就像是一個沒有活水的池塘,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這個池裏的魚兒,也就是處在這條序列上的超凡者,都很難有好的結局。
瘋狂,是絕大多數先驅者的歸宿,剩下的那部分,則是因為各種稀奇古怪且無法考證的原因,暴斃身亡。
當李慶提出先驅者的出現是否意味着第六座方尖碑即將現世這個問題時,宋秋毫不遲疑地給予了否定的答覆。
先驅者的出現與方尖碑出世,這是曾經超凡世界中炙手可熱的一個話題,乃至於課題,但經過百來年的研究,答案已經很明確,那就是並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兩者之間存在着任何邏輯關係。
另外,雖然從方尖碑現世的時間上來看,一座與另一座之間的時間間隔的確有縮短的趨勢,但眼下距離第五座方尖碑現世僅僅才過去了七年,這麼短的時間間隔內,希冀於第六座方尖碑出世,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北三南二一共五座方尖碑的現狀,都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宋秋對李慶可能身處第六條序列這件事情,是持悲觀態度的。
當時,李慶雖然表情凝重地點着頭,但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
源質與方尖碑,作為對超凡者影響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兩樣事物,源質是依靠其本身,而方尖碑對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