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遞出的剎那,整個房間中燈光霎時一暗。
在動手之前,李慶早就用拾到的石子,將陳淳房間的燈光盡數打滅。
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響,也不見任何耀眼的光芒。
只有一柄周身被黑霧包裹,來勢洶洶的鏽劍,就是鏽劍,幽君剛到手時,通體幽黑,冷芒隱現,但隨着李慶幾次使用下來,不知為何,劍身上竟開始出現了點點赤紅色斑駁,李慶不知其為何物,便按照常識姑且以「鏽」稱之。
喉嚨是人體要害之一,追求殺人無聲的刺客便善行抹喉之事,利器需在喉嚨處,但如果是
而這也正是李慶的打算。
劍勢洶湧,直取要害,話音甫落,如黑夜般深邃的劍鋒距離女子後頸已不足三寸,就算她是二階圓滿的超凡者,但四象使序列勝在五行之變與天地氣機,肉身相對孱弱,其固然察覺到背後的危機,方寸之間的騰挪,卻是遠不如刀劍客與刺客序列那般靈活。
換言之,就算是有所察覺,但卻也是為時已晚。
劍鋒之後,陰影翻湧,李慶身形浮現,深邃的雙眸中儘是冰涼之意。
他有十分的自信:這一劍,對方躲不開!
哧!
劍刃入肉,卻像是砍進了樹幹里,從創口流出的鮮血則像是樹木被砍伐時流淌而下的樹汁,霎時間,幽君劍鋒竟是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之中。
與意料之中的一擊斃命不同,甚至連鮮血飛濺的場面都沒有,年輕女子後頸創口四周的皮膚不知何時竟是變成了暗青色,泛着暗色光澤的肌膚上紋路密佈,就像是一張神話故事中被精靈賜福過的樹皮。
木化的軀體有效地阻止了利刃切割,看得見與看不見,對於現在的年輕女子而言沒有任何區別,索性便不回頭,咬破舌尖,一滴泛着幽幽綠光的精血在她口腔中四溢開來,咬破舌尖的疼痛與滿口的腥甜大大刺激了女子的神經,她的頭頂立時現出一圈青光,與環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光圈遙相呼應。
多言無益,任何一個字在此刻都顯得多餘,出手即是搏命,女子滿頭長髮瞬間由烏黑轉入暗青,凝聚成一股股瘋長的藤蔓向着四面八方攢刺而去。
長發亂舞,陣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無奈卻都是刺在了空氣中,難傷李慶分毫。
李慶不是刀劍客,對待兵器並沒有特殊執着,在那股異樣的斬擊之感傳來的剎那他便果斷放棄了幽君劍鋒,同樣是一個後躍,如靈巧的猿猴般躍出了長發所及的範圍,腳下藉助陰影生出吸力,整個人倒掛在牆壁上,雙膝微屈,雙腿肌肉瞬間緊繃,再猛然發力,整個人如炮彈般再度向着年輕女子彈射而去。
舞動的長髮雖是凌厲無比,但在李慶眼中卻並非無跡可尋,在黑暗的加持下,要洞悉這一不算高明的招數對於他來說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而已。
「你上當了。」
一片黑暗中,年輕女子那散發着幽幽綠芒的雙眸格外駭人,一聲冷笑之後,頭頂與手腕的兩圈青光頓時飄出,小環嵌在大環之中,兩輪一順一逆轉動的光圈,懸停在女子身前,也正好擋在了李慶的去路之上。
低沉而古怪的咒語響起,兩輪光圈立時光華大盛,衍生出一道道玄奧無比的符文。
光圈的中心似是張開了血盆大口,四顆由青色光華凝聚而成的獠牙猙獰初露,一如潛伏在林中的巨蟒,只等着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而李慶,身在空中,四下無處着力,怎麼看都是止不住這前沖之勢。
似是已經看到了李慶被巨蟒吞入腹中的場景,慘綠的瞳孔中冷意更甚,手中法訣再催,卻不是再下殺手,而是開始嘗試着療愈後頸的傷口,將那柄偷襲她的武器從傷口中逼離。
直到現在,幽君劍鋒仍是架在她的脖子上。
至於偷襲她的人,與李慶對自己的先手擁有絕對的自信同樣,年輕女子對這兩輪青色光圈的威力,亦是心中有數,只要落入巨蟒之口被那四枚獠牙咬中,哪怕是三階的超凡者也都必定是非死即殘。
刀劍客序列的超凡者雖然攻殺凌厲,但論手段之詭辯機巧,卻又是遠遠不如四象使了。
天地之間的生機被引動,點點青光向着女子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