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去秘書室跟許子舒打了個招呼,算是點了個卯,隨後沒有回自己在局裏的那間辦公室,而是從高志槐的門口經過,向走廊盡頭行去。
讓李慶略微意外的是,高志槐的辦公室竟然大門緊鎖。
剛才路過陸躍東辦公室,還有局裏另兩位副局長的辦公室時,也都是這幅場景,這樣一來,局裏除了那位快要退休,基本不管事的副職以外,就只有李慶這位不領實權的副局長了。
端的事奇怪得很。
特調局辦公室中,宋秋已經等候多時,兩人已經說好,從今天起,就要正式開始對李慶的超凡課程教育。
請半天假的事情,李慶也早跟宋秋說過了,是以對李慶的「遲到」,宋秋並不在意,為了節約時間,他立刻放下了對手中古籍的編撰,拿起書本就進了密道。
密道中,或許是不適應光線突然變化的緣故,在一開始,宋秋總是喜歡雙手摸着牆壁下石梯,他走在前面,閒聊似的說道:「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莫不是跟你那個小秘書鬧掰了?」
自打李慶一進門,宋秋就察覺到他神思不屬,狀態有異。
「也沒什麼。」
李慶笑了笑,也不覺有什麼藏着掖着的必要,就地把剛才的事情挑挑揀揀向宋秋說了,從昨晚上的入室搶劫,一直說到剛才的徇私舞弊。
「我是覺得吧,寧浦治安局是爛到根子裏了。」還有句話,李慶斟酌了一陣沒有說,那就是窺一斑而知全豹,整個南聯盟,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怪那些北方人能打勝仗,南聯盟只能早做割地之打算。
當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在李慶想來,北聯邦那邊定是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吃了學士序列帶來的紅利而已。
李慶講完事情時,兩人已經在秘密書庫的老位置相對着落了座,宋秋拿出一本灰撲撲的書籍,擦了擦上面的灰,露出原本的深藍色封面,別過臉,躲避灰塵的同時也順勢看向李慶,「習慣了就好,眼下這個時局,高志槐、馬寧遠這些人都想着怎麼儘快調離寧浦,或者乾脆就想着怎麼投降,自然沒有心情再去搞什麼勵精圖治。」
宋秋將擦好的書遞到李慶面前,又送過來一支筆,拿手指在書本上敲了敲,說:「今後這個就是你的課本。」,
「其實早些年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是乾的不錯的,你可能跟高志槐接觸的多一些,跟馬寧遠接觸的少,但你也該看得出來,他們倆,都是很有這個的人。」宋秋說着,拿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李慶點了點頭,這麼短的接觸當中,對高志槐的政治智慧,他已經是有所領略了。
這位高局做事,可謂是深諳中庸之道。
因為課程中涉及一些必要的演算,宋秋又開始準備草稿紙,「我說的早些年,其實也不遠,哪怕是在北聯邦宣佈奪得第五座方尖碑後,他們倆也有心要維持寧浦的穩定,但無奈啊,時事時勢,皆不允許他們逆天行事,幾年下來,他們倆便也漸漸淡了這個心思,得過且過了。」
「換了我,我也這樣。」
話鋒一轉,宋秋又道:「我跟你講過,第五座方尖碑,學士序列,這個序列的超凡者就像一個槓桿,四兩撥千斤,他們只需要將重心稍稍從超凡世界轉移一點用到現實世界,就會對人們的生活產生巨大的影響,除了顯性的,也是最容易想到的武器、科技之外,思想這類隱性的東西,其實更為重要。」
見李慶面露疑惑之色,宋秋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舉個例子吧,制度,制度的本質,其實就是某種思想反映在現實中的具體做法,學士序列出現後,北聯邦那一邊爆發了一波接一波的思想熱潮,出現了『百家爭鳴』的盛況,而在我們聯盟這邊呢,莫說百家爭鳴了,十家,乃至於五家,恐怕也不曾有過。」
李慶深以為然,其實不要說五家,以他的學歷生涯,一家的思想都沒有聽過,這還是他讀了初等教育學校,已經勝過了寧浦的絕大多數人。
可想而知,南聯盟的思想領域,是怎樣的死水一潭。
「百家爭鳴的結果呢?你一定想不到,」宋秋喝了口水,故意吊了吊對面學生的胃口,「帝王制,高度的集權,被他們認為是現當下治理北聯邦的最好方式,
第一卷源起浮龍 第六十一章 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