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雷聲越來越急,沒修葺的屋頂噼里啪啦漏雨,一陣風從破敗的窗外吹來,只凍得人瑟瑟發抖。
上官芷在逃命時就丟了行李,此刻懂得指甲都是烏紫。
她忍不住羨慕地看向程月舒,舔了舔嘴唇。
「程夫人,好冷啊。」
程月舒詫異地看她一眼,立刻會意地將大氅拉攏。
「是有些冷,幸虧我們出門時帶了厚衣服。」
這人怎麼如此沒眼色,上官芷焦急皺眉,又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我好冷啊,萬一明日生了風寒,豈不是還要勞煩你們照顧我?」
小蓮忍不住譏諷:「夫人,你說這天底下竟還有如此厚臉皮的人,我們救了她就非要當爹當娘般,還得管她吃喝,她竟一點不害臊嗎?」
上官芷氣得夠嗆,「程夫人,你家下人怎麼如此沒規矩,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程月舒柔柔地笑了笑:「上官姑娘此言差矣,不是你之前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嗎?小蓮在我心中便如同妹妹般,沒有官宦人家的主僕尊卑。」
上官芷一噎,頗有種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的尷尬。
她只能楚楚可憐地看向在場唯一的男人,雙臂緊緊抱着自己。
邵濯霖皺眉:「聒噪,再多話就滾出去!」
「你!」
上官芷要氣死了,世上怎麼有如此不憐香惜玉的人,都是武林中人,出門在外就應該互幫互助啊,真是小家子氣。
饒是小蓮和邵濯霖不對付,此刻也覺得大快人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上官芷左右看看,一個下人一個臭男人,都像她欠了他們的錢似的,一點都不懂禮節。
這個程夫人看着溫溫柔柔,卻分毫不願意幫她,虛偽,比這兩人還要可惡!
上官芷哼了聲,故意朝門口坐去,以此表明自己很有骨氣,甚至不願意和他們一同烤火。
外面的風將女孩吹得透心涼,仿佛一把把小刀扎在身上,但她卻一聲不吭,只默默流淚,好讓這些人知道愧疚。
程月舒仿佛沒看見,時不時用樹枝撥着火焰,讓它保持充分燃燒,小蓮倒是在心中要笑死了。
這女的不會是打算傷害自己來讓他們妥協吧?她們萍水相逢,又有什麼交情呢,簡直太可笑了。
可笑着笑着,小蓮就笑不出來了。
只有被家人保護的很好,不諳世事的人才能做出這般幼稚的行為。
父母才會在意你會不會冷和餓,無奈妥協於賭氣的舉動,至於其他人哪裏會管你的死活?像她們這樣身世坎坷的,小心翼翼看人眼色才能活着。
她也是近幾年跟在教主身邊狐假虎威,才能說話有底氣。
這樣想着,小蓮對上官芷也沒那麼厭惡了,或許還是個孩子呢。
「上官姑娘,你還是坐過來點吧。」
上官芷冷哼一聲,偏過頭。
「要你多嘴多舌?現在虛偽有什麼用!」
說着坐得更遠了點。
小蓮:「」
果然不該對這種人好心,凍死她算了。
對上官芷而言分外難熬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她幾乎要神志不清,腦袋昏昏沉沉的。
可看程月舒三人要走,她只得打起精神勉強跟上。
「喂,等等我」
小蓮真的不想再管這個大小姐,簡直就像個巨嬰,邵濯霖則冷冷瞥了她一眼。
「走快點。」
他能容忍這人,完全是因為阿娘故意想讓她跟着。
邵濯霖看得分明,阿娘從不會亂發好心,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
停了邵濯霖的話,上官芷卻眼前一亮,撒嬌般道。
「我也想走,可是實在難受,少俠你就行行好,背我一會好嗎?」
上官芷豎起三根手指,「只要能找到城鎮,你帶我去醫館,保證以後重謝你,真的,我發誓。」
少女楚楚可憐,顯得如此動人,邵濯霖卻只覺厭煩。
還是程月舒看她的確是個拖累,淡淡道:「阿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