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者說是意外的事情總會時不時地發生,給生活增添了煩惱,也增添了挑戰,還增加了趣味。〖〗
腦袋進水了?這是孟有田接到齋藤的挑戰書時第一個想法。當然,狙擊手挑戰狙擊手在歷史上並不是沒有例子,據傳說,最有名的狙擊手的對決是發生在斯大林格勒防禦戰中。雙方分別是蘇聯的傳奇狙擊手扎依采夫?瓦西里與德國柏林狙擊兵學校校長科寧斯上校,後世看過《兵臨城下》的孟有田並不陌生。只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
「鬼子扣押了送信人的全家,逼他專程送來。」鎖柱子在旁介紹道:「有田,你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了,可別頭腦發熱答應下來啊!」
「這是鬼子沒招兒了,才想出來的詭計。〖〗」小全也提醒道:「激將法啊,咱不吃他們那一套。」
胡嘉英淡淡地笑道:「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這也未必不是一個消滅鬼子神槍手的機會。我們請孟有田同志出來,不就是對付鬼子的神槍手嘛!打掉了這個叫什麼,齋藤的鬼子,以後工作的開展會順利很多的。」
孟有田低着頭,微微眯了眯眼睛,等看完了挑戰書,才若有所思地放在桌上,半晌沒有說話。
馮志也一直沉思着,此時才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有田,你怎麼看呢?」
孟有田抬起眼帘,正看見秦憐芳關切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轉向馮志說道:「俺在想,如果鬼子給咱們主力部隊下了挑戰書,說游擊戰不夠光明正大,要與主力部隊在某時某地擺開架勢,堂堂正正地較量一番。馮連長,你說主力部隊的首長會答應嗎?」
「當然不會答應。」馮志一拍大腿。笑得暢快,「打仗嘛,就是要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說咱們不夠光明正大,是他們幼稚,也是找台階下。更是說明鬼子對咱們的游擊戰術感到頭痛。鬼子想讓咱們幹什麼,咱們偏不如他們的意,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孟有田點了點頭,說道:「俺也不讓鬼子如意,狙擊是隱伏的殺機,什麼堂堂正正的較量,真是令人可笑。〖〗這說明鬼子快抗不住了,心急了,發怒了。越是這樣,就越要讓他們失去理智。犯更多的錯誤。」
「鬼子也真想得出,這種帶有中世紀的決鬥性質的東西也能拿出來。」秦憐芳恍然地笑道:「孟大哥舉的那個例子太貼切了,馮連長的解說也透徹,我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是啊,這麼一解釋。就象在心裏開了扇窗戶,一下子透亮了。」胡嘉英笑得人畜無害,臉上也是大悟的表情,「我光想着怎麼打掉敵人的氣焰,差點中了他們的詭計,真是慚愧。」
孟有田似笑非笑地看了胡嘉英一眼。〖〗說道:「既然鬼子下了挑戰書,俺想也別不理不睬,索性再激怒他們一下。不如這樣,咱們回封信,把鬼子對平民百姓燒殺掠搶的罪行揭露一下,狠狠罵他們一通,就說人不和畜生較量。嗯,大意就是這樣,你們看行不行?」
「好啊,出口惡氣也舒服嘛!」馮志笑得開心,說道:「誰來寫呀,有沒有自告奮勇的。」
「那個——」秦憐芳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想寫,可罵人不太在行呢!」
「又不是讓你象潑婦罵街那樣的粗俗。〖〗」孟有田用鼓勵的目光望着秦憐芳,說道:「控訴鬼子的罪惡,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想,你能行的。」
「那就這麼定了。」馮連長點了點頭,說道:「秦主任抓緊時間寫,讓那個送信人趕緊回去,咱們不招待他。」
胡嘉英的眼珠轉了轉,笑道:「這樣,趁這個空當,我去給這個送信人上上政治課,提高一下他的覺悟。據我看,他還是屬於可爭取的那一類人。」
「也好。」馮連長起身說道:「那就這樣,咱們分頭繼續工作,爭取早點把鬼子的據點擠走。」
孟有田叫住了鎖柱子和小全,低聲問道:「誰知道那個黑林子的地形地勢,你們回去問問區中隊和各村的民兵。」
「有田,你要幹嘛?」鎖柱子詫異地問道:「不是不接受鬼子的挑戰嗎,你打聽黑松林做甚?」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說道:「俺對各處的地形地勢都想了解,黑林子呢,雖然不接受鬼子的挑戰,知道得多一些,也沒有壞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