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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說孟有田和當時人們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心態上的不同,思維上的差異。對於日本鬼子他既不畏敵如虎,也不狂妄自大,且有着必勝的信心。即便是此次來勢洶洶的大掃蕩,他也並不是非常緊張,這便是心裏有底的表現。
從現象看本質,孟有田可以得出比別人樂觀的判斷。比如說這次掃蕩,據他的觀察,敵人攜帶的糧草物資並不是很多,也沒有徵集人口徹底填平根據地的設想和計劃。只要堅壁清野的工作做得徹底,在空無一人的根據地,得不到一粒糧食,甚至連喝水都困難的情況下,日本鬼子的掃蕩是不能持久的。
而且,敵人這次分兵兩路,從東西兩個方向對進壓來,人數雖然比想的要多,但每天消耗的物資也會相應增加。如果敵人未撲擊到八路軍主力,並且還不善罷干休,非要在根據地內鞏固統治的話,那就要每佔據一地便派兵駐守,兵力會越來越分散,補給線也會越拉越長,而弱點暴露的就會越來越多。
當然,怕久不怕快,不怕急攻怕蠶食,孟有田並不希望鬼子長駐不走。雖然根據地的動員能力,以及完備的地道,充足的地雷,足以使日軍的掃蕩付出沉重的代價。但對於日軍的長久駐紮和蠶食,就將是一場非常艱苦的拉鋸戰了。
鑑於此次敵人用兵的數量,孟有田知道單靠地方武裝要打破掃蕩,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他們所能做的便是兩件事,一是拖,二是耗。所謂拖,就是做好堅壁清野工作,切實保護好躲避的老百姓,用時間來拖垮敵人的後勤供應;至於耗,則簡單了,就是消耗。用冷槍、地雷、地道,不斷地殺傷敵人。使敵人最後無法忍受日積月累的傷亡。
相對而言,拖比耗要簡單一些,因為在戰爭中,消耗通常是雙方都有的,要殺傷敵人。就必須戰鬥。而戰鬥,就無法避免己方也要付出代價。凡事都是如此,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拖」和「耗」。不過兩個字,但實施起來卻並不容易。
敵我雙方都是一樣,各有各的困難,只有堅持到最後,最有韌性。最有謀略,最有能力的才會是勝利者。
而掃蕩的兩路敵人終於會師於小婁莊,算是達成了第一個作戰目的,但他們卻沒有什麼勝利的感覺。
「地道?地雷?竟然會讓大日本皇軍一籌莫展,舉步維艱。」西路掃蕩部隊的指揮官隆平大滿在帳篷內來回快步走着,苦笑着說道:「上次掃蕩的時候,敵人採取的是擾我後路的做法,可這次又換了花樣,逐村防禦。層層設防。沒想到啊,經過這段時間的整備,敵人的抵抗力量和手段都有了很大的發展。我不得不產生疑問,敵人到底有多少東西是我們還不了解的?」
作為久駐華北的日軍指揮官,隆平大滿算是經驗比較豐富的了。但依然感到吃驚不小,則初涉淪陷區作戰的小林滿則是更有切身的體會。
「這個地道確實很是詭異,敵人躲在裏面,皇軍無法有效攻擊。」小林原坐在桌前。輕輕搖頭道:「而且敵地面工事又往往和地道相通,既能瞭望。又能射擊。各種火力相交叉,又有防不勝防的地雷助陣,確實很讓人頭痛。」
隆平大滿沉吟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小林君,們在土門村、十里村碰沒碰到射擊精準的狙擊襲擾?」
小林原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隆平大滿,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率領的大隊沒有碰到隆平君所說的這種情況,但攻擊敵方醫院的一個小隊和留下來接應的皇協軍卻遭到了類似的襲擊。小隊長陣亡,兩個班長陣亡,皇協軍兩個連長陣亡,據他們說,敵人的槍法很準確。」
小林原說得並不夠詳細,那支被孟有田帶人襲擾的隊伍在野外空自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地鎩羽而走。避開了狙擊,卻又在路上遭到了強子所帶人馬埋設的地雷的不斷殺傷,最後是狼狽不堪地追上了大隊人馬。
隆平大滿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本來已經醜陋變形的臉顯得更加怪異,說不上是驚悸還是憤怒。
「隆平君——」小林原猶豫了一下,儘量顯露出誠懇的表情,說道:「可有什麼經驗能夠教我?作戰方式的突然改變,讓我很不適應。」
隆平大滿遲疑了,伸手摸着臉上的傷疤想了一會兒,尷尬地一笑,說道:「小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