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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受挫,日本軍官暴跳如雷,依據槍聲判斷,他認為前來增援的不過是一支人數不多的游雜武裝,皇協軍的敗退完是畏戰和怯懦所致。
夕陽的餘暉正在樹梢頭漸漸消失,暮色越來越濃,黑夜正在臨近。而黑夜對於敵人來說,則意味着功敗垂成。村子幾成廢墟,沒有堅固的工事可守,對手卻可以利用黑夜四處偷襲。鬼子軍官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給予對手重創,或者消滅其中一部,便要滑向失敗的深淵。
想到這裏,鬼子軍官的盲目自信和自恃消失了很多,他決定展開最後一次攻擊,然後視情況而定是撤退,還是駐守。
村裏的敵人被調了出來,鬼子軍官這才發現人員的損失是如此之重,二百多人現在已經死傷了將近一百,三十多個鬼子也折損過半,情況竟是出乎預料的糟糕。
分兵攻擊有些捉襟見肘了,鬼子軍官看着天邊最後一抹斜陽,下了最大的決心。他留下一小部分人馬佯攻牽制樹林裏的敵人,然後把部的鬼子組成督戰隊,押着皇協軍拼命,準備傾力猛攻那支前來增援的隊伍。在他想來,這支隊伍初來乍到,沒有堅固的工事,人數也不是太多,應該可以在野外一舉擊破,從而取得一個說得過去的結果。
張隊長的經驗很豐富,他率領增援隊伍一陣猛衝亂打之後,暫時解除了敵人對樹林的圍攻。然後便遠離了大路,退到了野地里的一個小土丘上,和樹林形成了犄角之勢。天色越來越黑,經過了大半天的戰鬥,敵人已是強弩之末,只要再堅持一下,撤退應該是敵人唯一的選擇。
說起來,鬼子軍官和張隊長只知道土門村地道挖得好,卻了解得並不深透。所以,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作出了相應的布署。卻沒有想到土門村的地道規模已經很大。戰局的發展並不是他們想像得那麼簡單。
敵人在調兵遣將、重新佈置的時候,四禿子已經把孟有田的命令傳達完畢,帶着二虎子等民兵從樹林裏撤了出來。這便使敵人牽制佯攻的計劃落了空,又給了孟有田可供調派的兵力。
「咱們從地道穿過去。在土丘的側面。就是那道土堰後埋伏起來。」孟有田看了一眼二虎子。能夠聽從他的命令撤下來,他一肚子的責備也不好現在就說出來,還是等打退了敵人。再平心靜氣地討論吧,「等敵人進攻的時候,咱們在側後方猛捅一下,敵人怕是就只能撤退了。」
「咱們這點人是不是少了些?」魏青山看了看周圍,從樹林裏撤下來的,再加上從村里趕過來的,人馬還沒有完集結起來,只有不到三十人的樣子,他猶豫着建議道:「是不是再等一等,等人聚得多一點再行動。」
「那樣就來不及了。」孟有田輕輕搖了搖頭。
「人少點不怕,有了這挺機關槍,能頂十個人。」二虎子伸了伸架在一旁的機關槍,自信滿滿地說道:「看看敵人,被咱們耗得也差不多了,被攔腰猛打,肯定堅持不下去。」
「用排槍加手榴彈,再加上機槍,聲勢弄得儘量大一點。天已經黑下來了,這樣敵人就弄不清咱們的實力。」孟有田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打得這個份兒上,也不用考慮節省彈藥了,猛打、狠打,打退了敵人,就是勝利。」
「對,就是要猛衝狠打。」二虎子很贊同地點着頭,這樣的命令正合他的心思。
「是猛打狠打,千萬不要衝鋒。」孟有田翻了翻眼睛,提高聲音糾正了一遍,然後掃視一圈眾人,一抬手命令道:「出發。」
……………
起夜風了,吹過樹上密集的葉層,吹過大地上的草叢,樹葉和草葉互相摩擦,發出淒切的哀鳴。
太陽落山了,天邊晚霞的鮮紅正在褪色,朦朧的暮色正在伸展,行將籠罩四野。
即將陷入靜謐的夜,卻突然喧囂起來,嘶喊和嚎叫響亮,噴吐的火舌閃爍,亂三絞四的子彈穿梭,在這異樣的交響曲里,敵人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一個是氣勢洶洶、以求一逞,一個是拼死抵抗、咬牙堅持;手榴彈的爆炸聲、疾風暴雨般的槍彈尖叫聲、吶喊聲、哀吟聲……只有真正的戰場,才能發出這種聲響;也只有戰地之聲,才能如此動人心魂。就像一隻龐大的樂隊,各方戰鬥人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