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真,真的是他?」李大懷瞪大了眼睛,帶着顫音問着李懷忠。〖〗
「哎喲,哎喲!」李懷忠捂着被子彈射穿的胳膊,疼得不停的叫喚,斷斷續續地說道:「沒,沒錯啦,俺,俺看得真,真真的,算,算是,撿了一條命哇!。」
李大懷倒吸了一口冷氣,頹然坐了下去,只覺得身上發冷,心裏亂跳。壞了,壞了,李家被黑豹盯上了,這可咋辦哪?俺的家財,李家老小的性命,黑豹犯下的樁樁大案在李大懷腦海里翻滾,恐懼讓他如墮深淵。
「快,快給俺包包哇!」李懷忠有氣無力地對護院說道。〖〗
這個護院面色陰晴不定,他也被嚇壞了,誰不知道黑豹殺人可不管你是東家,還是僕役。眼前的李懷忠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只和黑豹照了一面,黑豹便抬手殺人。
這是來踩點的呀,李大懷有些厭惡地瞟了李懷忠一眼,心中想道:黑豹還真是個亡命之徒,被巡警圍捕才過去幾天,又敢出來犯案。可憑李家大院的這點人手,還真是對付不了他。今晚黑豹被李懷忠撞破了行藏,他能善罷干休嗎,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老爺呀,這可咋辦哪,黑豹那個凶神……」李大懷的小老婆七里香哭着跑了進來,臉上的粉撲簌簌直往下掉,剩下的被眼淚沖得一道道花,拉着李大懷的胳膊不放,「這擔驚受怕的日子可咋過喲,說不好哪天就吃了槍子喲。〖〗」
「婦道人家,黑豹還沒到眼前,就嚇成這樣。」李大懷甩了甩胳膊,裝出一副男子漢氣概地訓斥道:「咱李家大院雖不是銅牆鐵壁,可也不是那麼好闖的。」
「鎮子上的周家又怎樣,還不是讓黑豹殺了個光,嗚嗚嗚。」七里香不依不饒地哭鬧道:「家裏是沒法住了,睡覺都不安穩,咱還是搬到縣上躲一躲吧!」
「說搬就搬,這偌大的家業咋辦?」李大懷被七里香弄得心煩意亂,騰地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走着,不停地撓着半禿的腦袋,象熱鍋上的螞蟻。〖〗
「俺不管,俺害怕……」
李大懷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說道:「好,好,明天就送你回娘家暫住幾日,今晚黑豹被驚走,不會再來了。回去睡覺吧,去吧,去吧!」
七里香哭哭啼啼地走了,李懷忠的傷口也簡單地包紮上,哼哼唧唧的聲音也小了,李大懷的耳旁清靜了許多,坐在太師椅上開始思索辦法。
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天天提心弔膽,誰也受不了。〖〗而且家裏那兩個護院是什麼貨色,李大懷心裏也清楚得很。讓李懷忠請的高手還沒準信,就算來了,人家也是看在錢的份上,肯捨生不要命,為李家大院往刀刃上撲嗎?懸,不保准,黑豹啊,可是連巡警都談之而色變的凶神惡煞哩!
思來想去,李大懷突然想到了村裏的人,村上年輕力壯的後生不少,早年間鬧大刀會、天門會、紅槍會時,練過幾天武把操的也大有人在。若是——嗯,要讓家世不敗破,還得要自強。
咋個自強法哩?李大懷慢慢琢磨,有了些計較。拳師還得請,這是門裏事;村上的後生們呢,也得組織起來夜晚巡視,讓黑豹不能輕易進村,這是門外事。〖〗老百姓掄刀耍棒,雖然對自己的威勢有所影響,但相比黑豹來說,還是容易對付。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自己是村長,與鄉上、縣上也有些聯繫,窮棒子還能翻了天?李家身高樹影兒大,不能不謹慎一些,考慮得周全一些,明哲保身是必須遵守的古訓。
想到這裏,李大懷不由得瞟了李懷忠一眼,這傢伙溜須告狀是把好手,可得罪人太多了,要指望窮小子們造聲勢,嚇唬黑豹,把他留在李家大院恐怕不合適吧?可這老小子還是有用處,監視那些窮棒子非他莫屬哇!
「懷忠啊,今晚你是立了大功。」李大懷換了副嘴臉,和藹地對李懷忠說道:「若不是你撞破了黑豹的行藏,這傢伙晚上可就摸進來了。」
李懷忠一聽這話,就象被賞了塊骨頭的老狗,立時來了精神,胳膊也不那麼疼了,「東家,您,您別說這話,這都是俺的,俺本分。」
「好,好,我知道你的心,李家可是寬厚人家,你這傷哇,李家全包了。」李大懷笑眯眯地說道:「這就去賬房支二十塊大洋,好生回家養着哇。」
「東家,這,這可是當不起。」李懷忠臉
第五十一章李大懷的自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