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孟有田在家裏正忙活着搬家移村的事情時,區長楊荊雲前來邀請他去軍政訓練班介紹戰鬥經驗,並詳細講解教村中取自孟有田手筆的一些游擊戰術和器材使用。〖〗
「小全和大勇都回來了,他們在各處展覽戰利品並介紹戰鬥經過,聽說很受歡迎啊!」孟有田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們講的都是些老莊戶土語,說得倒是也挺熱鬧,對提高老百姓抗日的心氣是沒啥說的。」楊荊雲解釋道:「可涉及到具體的戰術,就言之無物了。這次請你去,是因為在軍政訓練班上有學生提出了很多問題,讓別人來解說怕是會失去了你的本意,講得也不透徹。」
「讓俺去當老師?俺是個毛頭小子,腿又有毛病。〖〗」孟有田撓了撓頭。
「怎麼?又想打退堂鼓?有沒有學問跟年紀,跟你的腿腳有什麼關係。」楊荊雲皺起了眉頭。
孟有田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俺去,不過得容俺準備兩天,以前寫的不過是給村里民兵用的,不夠詳細,有些問題也涉及不到。既然要上大學堂了,咋也別太丟人是吧?」
「這才象個樣子。」楊荊雲如釋重負地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笑道:「放心大膽地去講,到時候我去給你壓場子。〖〗」
「那敢情是好,俺還真怕被學生們給哄下場呢!」孟有田笑着說道:「楊區長,等忙完這事兒,俺就搬到土門村去了,您不給封個啥名頭啊?」
「聯絡好了多少人?」楊荊雲看着孟有田伸出了兩個巴掌。不禁微微一笑,說道:「先由你管着吧,這麼點人,村長、副村長、民兵隊長、婦救會長、農會會長、工會會長……可都成幹部了,還要的啥名頭?等以後成了大村子再說吧!我這就回去了,三天頭上在鎮上等你哇!」
「呵呵,倒是這麼回事,那就以後再說吧!」孟有田笑着起身相送。
……………
月亮懸掛在深藍色的夜空。〖〗向大地散射着銀色的光華。一棵經歷過炮火而還頑強活着的大樹,向屋頂院子裏投下朦朧的蔭影。
月高風清,最是讓人浮想連翩的時候。阿秀坐在窗前,做着針線活兒,一件新的沒有袖子的短褂子,天越來越熱了,這是給孟有田做的。
「秀兒,來。嬸子跟你說點話。」有田娘看了看已經睡着的兩個女孩,輕聲喚着阿秀。
阿秀停下手裏的活計,把東西放進叵籮里,將油燈調暗,跟着有田娘出了屋子,坐在窗前。〖〗
天晴的很好,刮着小風,沒有蚊蟲。天河從頭上斜過,夜深人靜,引導着四面八方的相思。阿秀看見了對面窗戶上透出的微弱燈光。偶爾還能看見熟悉的人影映在窗上,在地上慢慢走動,似乎在凝神思考。
有田娘輕輕拉住阿秀的手,使阿秀的視線轉了過來,月光下,阿秀的眼神里閃着疑惑的光。
「這小子,明天便要去鎮上,去那個什麼訓練班給人講課呢!」有田娘的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驕傲,但也有些焦慮,「聽你說。那個什麼訓練班有露胳膊、露腿的女人,真,真是不知道害羞。〖〗俺不太想讓有田去呢!」
阿秀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說道:「也就兩三天就回來了,區長那麼大的官來請有田哥,多大的面子呀,不去不好吧?」
這孩子。聽不出話音兒呢?有田娘抓着阿秀的手緊了緊,決定再直接些,「有田這孩子心好。可也有自己的主意。你看鵑兒那個樣子,他也沒丟下她不管。是啊,現在俺能照顧她,可這日子長了,等俺老了,沒了,可咋辦呢?」
「俺也能照顧她呀!」阿秀脫口而出,又頓了一下,安慰道:「嬸子,您身體多硬朗啊,可別說那不吉利的話。」
「你還能老留在這個家裏?」有田娘說道:「說實話,俺就想着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又能幹,又能吃苦,知道心疼人。」
阿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來,臉上露出了羞怯的笑容。
有田娘心中暗喜,繼續說道:「可有田和紫鵑是打小就認識,他們倆相好,俺也不好說什麼。按理說,俺們這窮家小戶的,可不敢有娶妻納妾的心思。但有田這兩年踢騰得不錯,家裏有糧又有錢,再加上紫鵑出了這檔子事,俺就有了個想法。給有田先找個媳婦,心地好,能幹,既能幫着有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