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農商學兵,一起來救亡……」隨着朗朗的歌聲,孟有田剛轉過街角,便與幾個女學生碰到了一起。〖〗
有護村團保駕護航,有楊荊雲的指揮策劃,抗日救亡的宣傳工作很快便在村子裏開展起來。小學堂只兩天便開課教學,村民們拎着脖領子、揪着耳朵把原來滿村亂跑亂淘的男孩子們送到學校,而女孩子們就聽話多了。.
其實,那時候的老百姓也知道讀識字的重要性,但就因為貧窮只好一輩輩的成為文盲,如今有了這個機會,都是很積極。當然,他們的要求也不高,會寫個名字就好,要是能看懂字據和村上的佈告就更心滿意足了。〖〗
當然,村民中也有對這些外人的議論,主要是對幾個女學生的,女人拋頭露面,和男人說說笑笑,平起平坐的混在一起,那可是不要臉,不害臊的事情。按照村里老封建老頑固的說法,那就是陰人要當朝了。
對此,孟有田不以為然,都什麼年代了,這些老封建老頑固的腦子早該換換了。他們不僅自己充當着全民抗日的絆腳石,還連帶着影響着他們的親戚兒女,影響着左鄰右舍的心理。那種消極作用平時可能還看不大出來,可到了關鍵時候,會害死很多人的性命。而且,這些老封建對外懦弱不堪,在家裏、族裏可橫得很,有的女人犯了「家規」「族法」被處死,有的寡婦得罪了長輩被賣掉,本村,本鄉,本縣,甚至在整個國家,這種事情可並不少見。〖〗
「孟大哥。」幾個女生熱情地打着招呼。
「大家好。」孟有田很隨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忙你們的吧,有啥需要儘管說。」
「需要?」秦憐芳眨着貓眼,似笑非笑。
孟有田撓了撓頭,這又說錯話了?套你懂不懂啊,還來真的。
「我們最需要你支持我們的工作。〖〗」秦憐芳笑道:「今晚是我們的第一場宣傳演出,你可要去捧場呀,我們保管比那瞎子強。」
「好,好,俺一定參加。」孟有田連連點頭,說心裏話,他倒是更喜歡聽鄉間俚曲,而不是聽大道理的說教。
「一言為定,到時別讓我們去請你啊!」李月華笑着說道。
「不勞各位大駕,俺自己去。」孟有田呵呵笑着與幾個女生告別。
有了這幾個青年學生,再有楊荊雲、李佩玲的組織,村上死悶的氣氛有所改觀,一股新鮮的空氣在逐漸瀰漫,煥發出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這是他希望看到的。〖〗如果讓他搞宣傳鼓動,他可能不會做得如此好。因為那些大道理,大口號,他聽起來有些肉麻,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還沒到鐵匠鋪,便聽到叮叮噹噹的敲擊聲。現在的王明義可是大忙人,一掃往日三天兩頭沒活乾等的境地。孟有田與楊荊雲等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更加注重物質獎勵,而不是精神鼓舞。讓王明義打造「撅把子」可不是白干,那是給錢的,就連動員村民去挖道溝,孟有田也是多少會給予些補償。既然條件允許,手頭有些余錢,那就讓村民們多得些實惠,實在沒有條件了,那也就只能用空話來填乎人了。
鐵匠鋪里多了兩個夥計,一個是本村的,一個是逃難來投靠親戚的,都是年輕力壯的後生。〖〗還有兩個護村團的隊員在幫忙,這是孟有田安排的,給隊員們排好班,一天兩個,以便使鐵匠鋪的產量能夠有所提高。
被火燒紅的鐵塊,叮噹的錘打聲,火星四下飛迸,風箱呼打呼打有節奏的響着,鐵匠鋪里一片紅火的景象。孟有田走進去,和眾人隨便打着招呼。王明義正在掌捶,見孟有田來了,交代了幾句,便扔下了錘子,和孟有田來到了裏間屋。
「王叔,俺又給你找活兒幹了。」孟有田笑着掏出了紙,那是他連夜畫出來的四角釘圖樣。
「嘿,俺看你小子來,便知道有事兒。」王明義拿過圖紙看了兩眼,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這東西看起來不太好弄呢,還需要打磨,很費工夫吧?」
「不需要做得那麼精細。」孟有田用手比劃着說道:「只要落地時有一個尖衝上,能把汽車輪胎扎破就成。比如說用兩根圓鐵棍扭在一起,弄出這麼個形狀,再趁熱斜切出尖來……」
「嗯,嗯,你這麼一說便簡單了。」王明義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點頭道:「這是個法子,你這小子就是能琢磨,這路還沒挖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