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又出現了異變:黃昏時分,彗星犯天河星、天陰星,晚上西方流星如盞大青白色光明燭地自大將軍西北行近濁後一小星隨之。
橖哥兒又病了。嘴唇發青,全身發白,很顯然是中了劇毒。
好在賽華佗與元芷一同商量,很快制定了治療方案:催吐、催瀉加換血。
只有元芷的血與橖哥兒能夠相溶,縱然她如今已經虛弱不堪,也只有她能上。
橖哥兒體內的血被換了三遍,病情才終於緩解下來,而方元芷又躺倒歇菜了,昏迷三天不醒。
而周太后兩個月前給橖哥兒尋來的保姆許氏就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朱見深命覃吉一番嚴刑拷問,終於挖出了一條線索:許氏的表姐妹,曾是秀王朱見澍的保姆!
最讓朱見深意外的是,這位許保姆,曾是他親弟弟——簡王朱見澤的乳母,從小把見澤一手帶大,周太后極其信任她,才將她遣過來照顧橖哥兒。
之前元芷身體好的時候,飲食衣物親自過手,許保姆也沒有下手的機會。如今元芷臥倒,皇帝忙碌,一同照管橖哥兒的梁芳總有估計不到的時候,才一歲半的小孩子就這樣被保姆餵下了含劇毒的糕點。
朱見深完全凌亂了,一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賽華佗使出渾身解數,太醫院的藥材如流水一般進了安喜宮,元芷母子倆終於又從鬼門關回來了。
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成化八年的春節依舊來臨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朱見深並未出席每年慣例的皇宮夜宴,而是與這虛弱蒼白、躺在一起的母子倆過了個平平淡淡的除夕夜。
方元芷摸了摸朱見深側臉的一個痘坑,虛弱地笑了笑:「看來虔誠拜佛也是有用的。萬壽節那天,我把自己親手繡的一個釋迦牟尼像,送去了大隆善寺供奉,希望佛祖能保佑皇上安康,看來還是起到作用了。」
朱見深忍住鼻子深處的酸意,淡淡說道:「以後不許做這些事了,好好養着自己的身子還是正經。」
良久,他才又說了一句:「元芷,謝謝你。」
大年初一的祭祖視牲活動,朱見深照舊參加。
只是人們聽聞,會昌侯府發生了火災,還死了人。別人倒還罷了,會昌侯長子孫瓚的妻兒都在大火里喪生了。
司禮監太監李永昌當值的時候,突然死在了值房裏。
李永昌的養子李泰嚇得不行,以生母病亡奔喪為藉口,逃出了京城。
正月初六,依舊是校場閱兵發生騷亂,死亡了不少人,會昌侯孫繼宗這次有了防備,壓根就沒敢進校場,可是被重兵圍困,差點兒死於亂箭之下。嚇得孫繼宗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去校場了。
在遙遠的江南蘇州,徐家正月初一的祭祖典禮後,也發生了一場血腥的變故。
徐家目前最為年長的老太太,徐溥的母親、徐元楷的祖母——何老安人神色淡淡地接受了徐溥、徐元楷以及他們妻子和徐家大房其他家眷的新年拜禮,賜壓歲錢,賜坐、賜茶。
徐溥的妻子李氏和徐元楷的妻子孫氏,喝了長輩的賜茶之後,突然口鼻流血,栽倒在地。
滿座皆驚,呼喊、尖叫聲亂成一片,只有上坐的何老安人淡定沉着地看着這一切,嘴唇輕抿,輕輕撥動手裏的佛珠。
一番忙碌之後,徐溥遣退了下人,只留自己與老母親何老安人在堂中。
徐溥面露痛苦地問:「娘,你這是做什麼?」
何老安人嘴角勾起一起淺笑,淡淡說道:「把元楷也叫進來。」
祖孫三人都到了堂中,何老安人憐愛地看了一眼憔悴的徐元楷,對徐溥說道:「老大,想來你應該已經知道,你父親的突然去世,是誰下的手了吧?」
徐溥面色沉痛:「是父親的積年舊仆吳叔。沒想到他曾三番五次救父親於水火,倒頭來卻是他害了父親!」
何老安人沉穩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可知吳叔的出身?」
「他家是鹽戶,當年官府逼迫他家超額繳鹽,他爹與其他鹽戶一起抗議,被打死在官府門口。他們家幾口人都被發賣,用來彌補短缺的金額。」
何老安人淡淡說
第264章 徐家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