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不應該去侍奉他嗎?
方元芷終究還是沒問出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晚霞血紅。
方元芷想了想,還是穿上一身男裝。
以男兒身份見人,她總是要多幾分底氣。
方元芷來到島邊岸上,遠眺半江瑟瑟半江紅的美景。
睡了一覺,身體和心上的疲憊感都消散了許多。她此刻只想放空心情,享受這大自然的寧靜祥和。
天色漸暗,徐淳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包袱。
「跟上。」
這又要去哪兒?
反正京城都跟着他去了,總不會把自己賣了。
方元芷從諫如流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上了一隻小小的烏篷船,徐淳慢慢搖着槳,小船向太湖中心飄去。
漆黑的夜空籠罩下,四周一片漆黑,仿佛天地間只有這一艘小船,兩人漫無目的地不知飄向何處。
徐淳已經停止了搖槳,也靜坐在船尾,眺望遠方。
方元芷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洪水之中。
當時也是一片漆黑,不知方向,可因為有徐淳,自己並不覺得害怕。
縱然當時對他並沒多少好感,甚至還有芥蒂,可依舊覺得心安。
與當時不同的是,現在天空掛滿繁星。此時臨近月底,並不見月亮出現。
方元芷仰着脖子看星星,不知道看了多久,脖子酸痛,她才感覺到夜色已深。
十一月底的露水深重,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突然周身一暖,一件厚實的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方元芷用手摸了摸細密柔軟的毛皮,原來是一件貂皮斗篷。
難怪他剛才拎着個大包袱。
方元芷本來想問什麼時候回去,看徐淳似乎正往自己身上披斗篷,到嘴邊的話就變了:「徐淳,你會娶邢家小姐嗎?」
不管是邢家二小姐、三小姐還是五小姐。
「不會。」
方元芷心情好了不少,索性彎腰走到徐淳附近,眼睛亮晶晶的。
徐淳制止她:「別過來,當心船翻了!」
船本就不大,兩個人一人在船頭,一人在船尾,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若是都擠到了船尾,重心失衡,很容易翻船。
他也往船中央挪了挪,又撥弄了幾下,烏篷船中間搭上了幾塊薄木板。
徐淳躺下,把頭露出來,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
方元芷也學他躺了下來。
此時,她不想再提什麼回去的話,猶豫了半天,她開口道:「徐淳」
沒有回覆。只有微微的鼾聲。
他睡着了?
方元芷氣惱又詫異。這麼硬的木板,又沒有枕頭,天還這麼冷,他居然能睡着?
方元芷氣呼呼地替他把斗篷拉着蓋好,自己卻像烙燒餅一樣,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又轉過去,怎麼都感覺不舒服。
天氣越來越冷。
方元芷伸手摸了摸船尾的舢板,上面的露水把她的手打濕了。
寒意襲來,方元芷也顧不得翻身了,瑟瑟發抖縮成一團。她能感覺到徐淳那邊傳來的微微暖意。
可她並不想湊過去。
又捱了好久,天更冷了,身上的貂皮斗篷完全抵擋不住寒意的侵襲。方元芷還是哆哆嗦嗦地靠近了徐淳。
他身上熟悉的薰香氣味縈繞在鼻尖。
方元芷索性牙一咬,心一橫,掀開徐淳身上搭着的斗篷,鑽了進去。
真是暖和啊!
方元芷舒服得吁了口氣。
還沒等她來得及整理好斗篷,她明顯感覺到徐淳的身子一僵。
他沒睡着?
方元芷起了促狹心思。
她伸手摸了摸徐淳的臉,手指把他的眉毛、鼻子描了一遍。
徐淳依舊不動。
她的手指繼續下劃,划過他的嘴唇,微扎的下巴,慢慢劃到了脖頸上。
手指拂過喉結,落在了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