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朱見深,她倒是略有了解。
可她還要像之前一樣,行事全憑喜好,任由自己衝動行事嗎?
日子一晃到了端午節。
朱見深近日過得陰陽調和,情路順暢,臉上笑意都多了許多,見到臣子們都熱情地先打招呼。
這讓許多臣子又生出了勸諫之心。
工部右侍郎劉定之也上了個勸諫的摺子,說是最近久旱是皇上對皇后不夠禮遇導致的,又提了要讓景泰帝的及笄女兒嫁人。
朱見深從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劉定之是江西人,一向騎牆觀望。
勸皇帝禮遇皇后,是給外戚黨當說客?
而勸讓景泰帝女兒嫁人,則是給江南派索要甜棗?
朱見深搖頭。江西派要從中和稀泥,讓外戚黨和江南派握手言和?
那怎麼能成?
最近鹽政的落實困難,外戚黨和江南派針尖對麥芒斗得不亦樂乎。
戶部尚書馬昂甚至上奏摺請求致仕。朱見深自然不允。
他很滿意目前由江南派牽制外戚黨的局面。
朱見深把劉定之這個和稀泥的摺子留了中。
這個動作很快就被有心人捕捉到。
監察御史謝文祥很快就跳出來上奏摺,提的事很奇葩,說不應該給最近剛去世的內閣首輔陳文封諡號,理由是陳文貪污的名聲在外。
陳文是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身份尊貴,李賢之後他借接替了首輔之職。
陳文是江西人。
朱見深並不想得罪騎牆的江西派,裝模做樣地罵了謝文祥一通:「陳文是先帝輔臣,既然知道他有過失,當時為什麼不說?不過是畏懼陳文的權勢,現在又想出名!本該依法處置你,暫且寬宥。」
謝文祥是南直隸人,典型的江南派。
朱見深很滿意江南派的知情識趣,也達到了他敲打江西派的目的。
徐淳在端午節前成了親,隨即就離京赴任去了。
朱見深心裏更加高興。
徐淳走後,商輅不再擔心徐淳影響自己,又有了江西彭家的支持,大大方方地上了請罪摺子。
說是自己早年被先帝罷官,又獲陛下恩寵官復原職,只是自己素乏才識,衰病早侵,眼昏手顫,雖復策駑厲鈍,亦且妨政誤事。竊惟士之所當,明者君臣之義所當,審者進退之機當,請求致仕。
朱見深心裏鬱悶。商輅重返朝堂這一年,對兵部的改造很有成效。他可不想失去江南派的大助力,不允商輅致仕。
商輅又不是真心想退休,有了皇帝給的定心丸,又兢兢業業地衝到了第一線。
朱見深又給自己的舅舅慶雲伯周壽加官,進榮祿大夫柱國食祿一千石,子孫世襲。給誥券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
這樣算是給了外戚黨吃了個安心糖丸。
這個糖丸既甜得周太后眉開眼笑,又沒有肥水流入外人田。
周太后與進宮看望自己的大女兒重慶公主提起此事,都忍不住笑眯了眼。
重慶公主在先帝時期倍受寵愛,常被先帝帶在身邊教養,見識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她嫁人後,侍奉公婆也相當謙恭有禮,夫唱婦隨,心思很是通透。
歇午晌的時候,重慶公主非要與周太后擠一處。
周太后知道她是有悄悄話兒說。
「母后,你可知皇上這道旨意之後的深意?」
「此話怎講?」
「好端端的,皇上賞錢賞地賞官也就罷了,為何要賜舅舅家免死誥券?」
周太后陡然一驚!
她目光凌厲地看向大女兒。
重慶公主進一步壓低了聲音:「我聽周景說,鹽政之事拖了這麼久還在鬧,是皇上縱着江南文人和孫家打擂台。舅舅家和孫家走得那麼近,皇上這會子賜免死誥券,怕是有了動孫家的心思!」
周景是重慶公主的丈夫。
周太后目光飄忽不定,半晌後她堅定地搖頭:「他不敢!」
皇帝兒子和自己本來是一邊的,都是會昌侯府扶上
第204章 賜誥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