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震驚:「怎麼死的?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是在徐三爺書房裏遭到了刺殺,就幾天前的事」
懷山見方元芷不說話,索性繼續說:「徐三爺最近一直住在明月樓,是蘇州最高檔的妓院,一擲千金捧那裏的頭牌趙玉兒姑娘。有好事者看不過去,還偷了徐三爺的內褲高掛街頭,書寫徐淳內褲四個大字」
方元芷似乎沒聽到這些話,只是靜靜發怔。
懷山悄悄鬆了口氣。內褲是他偷的,掛在妓院外頭的街上是白虎乾的。二少爺要是責罰他們,他們也只得認罰。
誰知方元芷卻笑了:「你們幹的?」
懷山趕緊辯解:「我們就是看不過去」
方元芷說道:「做得好,給你和白虎各賞一百兩銀子,去醫藥堂的賬上領取。就說是我的吩咐。給橙紅家裏拿去五百兩銀子,伺候了我一場,全了這段情誼。小鍾大夫那裏,」
方元芷心裏一陣陣難受,那個為了多見見意中人,想方設法勸自己繼續開醫藥堂的小伙子,現如今的心情會如何?
自己雖然也三番五次差橙紅去醫藥堂,可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請求顧夫人成全他們一對兒。
「還是回頭我自己去一趟吧。」
懷山走後,方元芷心想:「內褲被懸掛在妓院外的街頭,徐淳這回是丟臉丟大發了。
文人最在乎的就是個臉面。他堂堂一個兩榜進士,又是世家嫡子,心高氣傲慣了,哪裏受得了這個侮辱?定是遷怒於我過一陣子氣消了自然就好了」
知道了癥結,方元芷心裏安定了不少。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更願意排除困難,實現目標。
她和徐淳兩情相悅,家族也都支持他們結親,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呢?
徐淳第二天就走了,之後一直沒再回來。
方元芷去找到了皇帝朱見深。他住在一處隱蔽的院落里。
方元芷發現他們在一處極大、修繕良好的園林里,也不知道是哪個富商大戶修建的別院。
這裏服侍的僕人不多,但個個目光炯炯,身手矯健。
朱見深只是嗆了些水,養了幾天已經好了不少。此時正極有閒情雅致地撫琴。
朱見深撫完一曲,問聽了半天的方元芷:「此曲如何?」
方元芷沒什麼好聲氣:「聽不懂。我救了你三次。即便辱過你,也可以抵消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可不要再隨意浪費了!」
朱見深毫不在意她有些僭越的態度,自說自話道:「此曲名為《歸來》,意境悠遠。」
方元芷翻了個白眼作為回復。歸什麼來,趕緊滾回你的皇宮去才是正事兒!
「你什麼時候返回京城?」
「朕要見你說的源頭活水。」
方元芷怔住。
朱見深起身走到方元芷面前,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堅定地看着她:「就是把你送到朕面前的源頭活水。」
高貴的氣質,優雅矜貴的姿態,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方元芷頭一回意識到,眼前人是坐擁天下的天子。
她不由得站直了身子,原先有些懶散的站姿也變得端正標準,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風範。
源頭活水?
方元芷首先想到的是坐在輪椅上的徐家大老爺徐琳,而不是帶她南奔北跑的徐淳。
在她看來,如果說朱見深是條被困住手腳的真龍,那徐琳就是隱藏在幽深潭底的潛龍。
兩龍直接相見,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她嘴裏微微發乾,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去問問。」
問誰?當然是問徐淳了。
方元芷找了宅子裏極少露面的僕人,面容嚴肅地說:「我要見徐淳,立刻,馬上,有急事!」
不到一個時辰,徐淳趕了過來。
陽光下,長身玉立的青年大步走來,他的灰色衣衫依舊像往常一樣整潔乾淨,連個褶子都沒有,只是眉目間難掩疲憊。
想來聖駕私服出巡江南又失蹤,江南官場和權貴,保護聖駕過來的隨行人員們都得喝一壺吧?
方元芷想到他也才二十多歲,許
第70章 源頭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