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篤定謠言之事與王月梅有關,但那是後話,先得解決眼前問題。
閆芳香忙向張紅英解釋:「娘,朱廣文長成啥德性您沒看着過嗎?和俊朗完全不刮邊啊我確實被人救下了,但恩公絕不是朱廣文。您想啊,我是燒了麻袋跑的,衣裳也燒了,總不能穿着褻衣見人吧?」
張紅英瞬間更慌了:「你說啥?恩公是個男的?長得挺俊朗的?還看見你穿褻衣了?」
好吧,娘親果然是娘親,很會抓重點。
閆芳香以為娘親會劈頭蓋臉的問她被救的細節,結果,張紅英卻打探起了恩公的情況:「快告訴娘,恩公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年方幾何?以何謀生?有沒有娶親?兄弟姊妹幾個?爹娘是否在世?能出多少聘禮」
閆芳香:「」
閆芳香忙不迭擺手:「娘,你趕緊打住。我沒想過以身相許,恩公也沒想過娶我。我們倆都商量好了,誰也不會承認的。」
張紅英氣得揮手就拍了閆芳香後背兩下:「你個虎妮子,這事兒是不承認就沒發生過的嗎?快告訴娘,恩公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年方幾何?以何謀生」
又來了
張紅英再次發揮了她給閆芳香說親時的打雞血的勁頭,不間歇的連軸盤問,大有不問出來就不讓女兒睡覺的架勢。
閆芳香實在扛不住了,決定舉手投降:「娘,我老實交待,求您讓我睡覺吧那人是楊石砬子楊錙城,綽號楊大伢子」
「誰?」張紅英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刺得閆芳香趕緊捂住耳朵。
張紅英壓低聲音,顫抖着問:「是、是那個楊大伢子?」
閆芳香篤定點頭:「對,就是那個楊大伢子」
張紅英深吸了一口氣,立馬做出決定:「好閨女,這事兒,咱千萬別承認,就當沒發生過」
…
次日早晨,閆芳香起炕,衣裳穿了一半,被張紅英硬生生給扒了下去,嚴辭厲色:「不准再穿這件衣裳」
閆芳香一臉沮喪:「娘,可我,就一套春裝,還被燒壞了換成這件,再換就得穿棉襖了」
張紅英立馬捂住了閆芳香的嘴,緊張的四周看看,嚴鄭警告:「千萬別提那個人的名字,萬一把他招來咋辦?娘有衣裳,還半新着哩」
張紅英翻箱倒櫃,找出一件玫紅色的衣裙,這可是閆二柱活着時最愛看張紅英穿的一件衣裳。
閆二柱死後,張紅英一直留着做念想,拎出來一看,發現小腹位置多了個嬰兒拳頭大的耗子窟窿,張紅英這叫一個心疼肉疼。
想打補丁吧,又位於小腹肚臍的位置,實在太難看;拆了重縫吧,又怕布料不夠,可把張紅英給難為壞了。
看着與劉寡婦那件幾乎一樣顏色的裙子,閆芳香眼眸一亮:「娘,我試着把劉寡婦這件衣裳的線拆下來,織回到您這件衣裳上,興許能成。」
張紅英一腦門問號,女兒說的,不還是打補丁嘛,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閆芳香說到做到,在屋裏整整憋了一天,到黃昏時候,穿着張紅英那套衣裳出來了。
張紅英仔細看了半天,才從細微的顏色邊界看出區分來。
張紅英驚詫道:「三丫,你會編席編簍就夠讓娘驚奇的了,啥時候女紅也這麼厲害了?」
閆芳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你可別夸女兒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覺得這些棉線,和編蓆子的蔑子、打結的繩子都差不多,橫穿豎插,可有意思了。」
閆芳香攤開手心,露出一條紅色花、白色邊的桃花手繩,鮮活的仿佛讓人聞到花香了,有些扭捏道:「娘,這是拆多了的線,我配白線編了手繩,您來戴吧。」
張紅英笑得花枝亂顫:「傻閨女,娘都多大歲數了還戴這麼新鮮的手繩?那不成了驢糞蛋子撒霜、臭不要臉了?還是你自己戴吧,怪好看的。」
張紅英不由分說給女兒戴在手腕上了,越看越喜歡,喃喃自語:「你三嬸手巧,會繡荷包、編絡子掙錢,娘特意學過,怎麼學也學不會。」
過去娘這樣說,閆芳香會信。通過最近的幾次事兒,閆芳香篤定,王月梅是表面和善,內里算計,根本就是故意不想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