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景猛地驚醒,脖頸處仿佛被人狠狠掐住,強烈的窒息感迅速膨脹,幾乎在一瞬間將他整個人吞沒。
在不到三秒的時間裏,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一根粗麻繩吊在了房樑上。
瑪德,有人要殺我?!
已經顧不上細究到底是哪個孫子要害自己,現在最緊要的是從繩套里掙脫出來。
呃呃...
可越是掙扎,繩子勒得越緊,任憑身體蕩來蕩去,呼吸愈發艱難,馬上就要達到極限了!
該死,難道我真的要「掛」了?
上天不公,我...我還沒娶老婆啊...
「吱呀~」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有人從裏屋走了出來,耳邊立刻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相公!」
相...相公?這女的是在叫我?
陸文景臉漲得紅紫,眼珠子一斜,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人影,暗自慶幸的同時拼命從嗓子眼裏發出聲:
「救...救....」
「相公,妾身這就把你弄下來...」
小腿被女人一把抱住,陸文景剛一放鬆,卻被她猛地一拽!
「嘔...」
陸文景的舌頭伸了出來,一翻白眼,差點嗝屁,這還不算完,女人見一次沒成功,又鍥而不捨地一下又一下地往下用力。
「嗚嗚...」女人一邊拽一邊哭,「相公,你可別死啊,你死了,妾身也不想活了...」
陸文景迷迷糊糊中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暗道你這哪是救我,八成是嫌我死得太慢吧?
「凳...凳子...」
幸好女人還不算太笨,馬上反應過來,慌忙立起腳下的圓凳,讓他踩了上去。
陸文景喘了好幾口氣,臉色漸漸恢復正常,趕緊把繩子從脖頸處解下,卻腳下一軟,冷不丁從圓凳上跌落在地。
「相公!」女人又一聲嬌喝,衝上前去,將他的上半身扶起。
陸文景側臉傳來一團軟膩,又有異香撲面,沁人心脾,定睛一瞧,女人的五官仿佛天然雕琢般異常精緻,而那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還掛着兩串淚珠。
奇怪的是,女人一身鮮紅婚衣,烏黑的髮髻上插着根飛鳳金簪,儼然一副古式新娘子的打扮。
她到底是誰啊?
就在陸文景一臉蒙圈的時候。
頭嗡嗡作響,一個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終於慢慢浮了上來。
大明正德四年秋,京師,富商陸家,陸文景的前身還是個舉人,有功名在身。
而眼前這女人姓趙,全名趙芊柔,便是前身即將要同房的新婚妻子。
「大明朝?五百年前?奶奶的,一覺醒來,居然就這麼潦草地穿越了?」
陸文景暗暗吃驚,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相公,你沒事吧?」趙芊柔現出擔憂。
心裏一團亂麻,他竭力穩定了一下情緒,起身答道:
「我沒事,剛才多謝你救我。」
「你我本就是夫妻,還談什麼謝不謝的。」趙芊柔臉上浮起紅暈,轉而又神色一黯,「話說回來,相公為什麼想不開要尋短見呢?難道是嫌棄妾身...」
尋短見?
陸文景心底一驚,在自家房梁懸繩吊頸,可不就是尋短見,不想活了麼?
感情是自殺啊!
等等...
一個家財萬貫,又有功名加身的才子,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非得在洞房花燭夜懸樑自盡?
陸文景一陣頭暈,也許是前身喝了不少酒,直接影響了他的腦迴路,這部分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這時,趙芊柔哽咽着,眼中隱隱有些委屈:
「今晚是你我大喜之日,可是相公卻...卻避我不及,連碰都不願碰我一下,甚至還要以死明志,妾身是哪裏惹相公不快了?」
「咱們兩個之前都沒見過面,你惹得着我麼?」陸文景輕揉着太陽穴,說了句大實話。
「這...說得也是,的確是妾身多慮了。自從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