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私人樂坊的廂房中,不時傳來不可言喻之聲,聽得門外蹲守的下人口乾舌燥,腹下火氣升騰。
「少爺可真能整啊,什麼時候才消停?」
焦黃中的貼身侍從李貴一屁股坐到台階上,嘆了口氣。
跟了焦大少爺這麼多年,也摸清了主子的脾氣,李貴暗暗覺得,這一波還得等上幾炷香的時間。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由樂坊的下人引着,火急火燎地朝自己這邊靠近。
「貴子哥,大事不好了!」那人一見面,幾乎叫出聲來。
「叫什麼叫,打擾了焦大人的雅興,你擔得起麼?!」
李貴起身,沉聲道,也認出這人就是跟着馬三混的一個京師小地痞。
「這...」那地痞腦門急出了汗,「貴子哥,馬老大被人給綁走了...」
「什麼?!」
李貴如同當頭一棒,這才明白過來事態的嚴重性,趕緊讓樂坊的下人全部退下,拉過地痞稍稍盤問,更是驚出一身白汗。
「陸家那個廢物,居然先一步埋伏在日盛隆,還反把你們給包抄了?」
「貴子哥,你可得讓黃大爺救救我們老大,還有不少兄弟,他們全被押送進陸府了,小的因為膽子小,在遠處放風,才僥倖逃脫...」
那地痞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沉悶的撞擊聲讓李貴感到一陣懼怕。
完了完了,少爺的計劃本該是萬無一失的,怎麼會,怎麼會被人給...
這個時候,焦黃中正在緊要處,忽然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徹底沒了興致,心底的怒火蹭蹭燃起。
他粗粗穿戴好衣物,大腳踹開屋門,沖李貴罵道:
「該死的狗奴才,在外面叨叨什麼,把老子的興致都攪和沒了!」
事出突然,李貴只能頂着主子的暴怒,上前沉聲道:
「少爺,馬三失手了...」
「什...你再說一遍?」
「馬...馬三失手了,他和他那幾個兄弟現在全被陸家大少綁了,那姓陸的還揚言說...」
焦黃中一把揪起李貴,急切問:
「他還說什麼?」
「他還說,等天一亮,就要告到順天府那兒。」
「瑪德,馬三那個混蛋把老子給賣了?」
焦黃中放下李貴,大腳把那地痞踹倒,眼中露出殺氣。
那地痞爬起來,跪着湊近,解釋道:
「黃大人,您不知道,當時除了陸家大少,還有楊大舉人也在現場,馬老大全是被逼無奈啊...」
「哪個楊大舉人?」焦黃中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楊慎,楊閣老的公子。」
一提到楊慎,焦黃中那張猙獰的馬臉更顯得陰沉,他回想着在茗春樓遇到這兩人的情景,眼神更加耐人尋味。
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
混蛋,真是混蛋!
焦黃中倒是一點兒沒覺得,想要放火燒掉日盛隆的人才是最大的混蛋。
「少爺,咱們該怎麼辦?」李貴躬身問。
焦黃中瞧了李貴一眼,眉頭漸漸皺起。
「火燒日盛隆的計劃,只有很少人知道,陸文景根本不可能有那個本事做出預判,咱們內部有一定有奸細。」
事到如今,焦黃中不是趕緊想對策,反而還在為自己的失誤找藉口。
「奸細?少爺以為是誰呢?」
「李貴,我們之前去過茗春樓,正好碰到了他們兩個,那個時候,他們一定早有了應對之策。你當時為什麼不提醒我?」
「啊?我...我...」
李貴剛想說「我提醒你了」,卻眼前一黑,被焦黃中扇得眼冒金星,腳下幾個趔趄栽倒在地。
焦黃中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狗,竟朝手下亮出了爪牙。
「好你個李貴,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看我不打死你!」
「少爺,等等啊,少爺...」
焦黃中騎在李貴身上暴打,不一會兒就把他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