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就食時,請鄭縣令帶上南八。」
李瑄向鄭硯說道。
他表明看上南霽雲,不顧南霽雲卑微之人,與之同席。
「是!」
鄭硯哪敢拒絕李瑄這個絕世狠人的話。
再說,南霽雲雖有勇力,在鄭硯眼中也不過是幫他維護城內街道,震懾宵小的縣兵。
身為縣令的鄭硯,也只能這麼用南霽雲。
南霽雲更是受寵若驚,連縣令都未與他同席過。與李瑄僅說幾句話,就邀請他就食。
夜晚,陳留令為李瑄一行準備豐厚的酒食。
李瑄的親衛在側方坐,由縣尉陪同。
李瑄則與鄭硯坐得相近,鄭硯旁邊則是換上常服的南霽雲。
這端莊的常服明顯是鄭硯為南霽雲準備的。
一番交杯換盞,李瑄按照禮儀,向鄭硯詢問陳留的歷史背景,以及陳留的狀況。
鄭硯主動提及:陳留大族人人自勉,不敢犯法。
畢竟是接近東都之地。
李瑄就當信了。他也不可能去管這樣的事情。
吳令光海賊案牽連豪強也是有原因的。李瑄都要班師回朝,孫六的死,徹底點燃李瑄的怒火。
本來豪強不會死,是兩郡官吏替死。
豪強自掘墳墓!
李瑄還問鄭硯有無大詩人、大才子從陳留路過。
鄭硯說陳留有才子詩人,但沒有李白那個級別的大詩人。
他表述自己出自滎陽鄭氏,對文人才子一向敬重。
通過了解,李瑄得知萬年令鄭岩是鄭硯族兄,又是一番寒暄。
「南八你是壯士,應像蒼鷹展翅,翱翔於邊塞草原,何必在這小縣之中,虛度光陰呢?」
和鄭硯客套話聊完,李瑄舉一杯酒,向南霽雲說道。
「已過而立之年,有妻有兒,再想和年輕時一樣許下志向,已經晚了。」
南霽雲覺得自己錯過從軍的黃金年齡,又有妻兒在家鄉。所以更希望能在地方上出人頭地。
「不晚,不晚。薛仁貴而立之年從軍,不也干出一番事業嗎?」
李瑄大笑搖頭。其他大器晚成的例子還有很多。但李瑄舉例的是和南霽雲一樣從小貧寒的薛仁貴。
薛仁貴雖士族出身。但士族只是一個姓氏的概念,家境貧寒的太多了。更多的士族子弟,因籍籍無名埋沒於歷史的長河。
另外,李瑄記得哥舒翰年輕時賭博、嫖妓、鬥毆,樣樣精通。
四十歲後因為被長安尉羞辱,才憤而從軍。在戰場上憑藉勇猛和悍不畏死,獲得自己的地位。
「南八你榮幸啊!李將軍這是想將你召為下屬,伱的家人我會幫忙照看的!」
鄭硯聽懂李瑄的意思,見南霽雲還在猶豫,故向他說道,並讓他不必擔心家人。
南霽雲是他的下屬,他當然希望南霽雲能飛黃騰達。
這樣他也就能與李瑄有聯繫。
屠戮豪強後,李瑄雖被詬病為「酷吏」,但鄭硯知道李瑄依然潛力無限。
宗室子弟的身份,加上父親留下的政治威望,以及自身龐大的軍功。
有朝一日,必有入相的機會。
況李瑄年輕,說不定還能再做出一番大事。
「將軍是這個意思嗎?」
南霽雲頗為直白地向李瑄道,他不是讀書人,說話一向爽快。
「等我再入邊塞,保你當我的衙將!」
李瑄也沒有繞彎子,向南霽雲承諾道。
如果他成為節度副使,就可以提拔衙將,不需要經兵部同意。
「南霽雲謝過將軍,即便將來在戰場上失去性命,也會在九泉之下報答將軍的恩情。」
南霽雲從席上起身,向李瑄鄭重拜道。
李瑄能如此禮遇他,又親自邀請,許下衙將的承諾,恩情莫過如此。
這讓半生碌碌無為的南霽雲,對李瑄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這一刻,南霽雲仿佛回到二十來歲,少年熱血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