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塵和芷若當街賣魚的時候,恰好,劉元柱就在那邊一個小酒館裏,和他的酒友們一起喝酒。
「若兒,這什麼工錢不工錢的。這廢物嫁到咱家,別說賣魚的錢,哪怕在地上撿一根針,那也是我們劉家的。」
劉元柱霸道地說道。
劉元柱的酒友,看到劉元柱的手裏兩千多塊錢,一個個都羨慕得要死。
要知道,那年頭,肉才賣七角錢一斤,糧站里的上好的米,才賣一角三分八。
兩千多,無疑是一筆巨款。
「柱子,你招這女婿,真是賺大發了啊。」
「搞幾條魚出來賣,就抵得上做工的,好幾年的工錢喲。」
「請客,柱子,今兒你可得請我們好好嘬一頓。」
劉元柱卻是昂着頭,怒目盯着芷若和葉塵。
「攤上這麼個貨,賺啥賺,兩年了,連個崽都下不出來。」
劉元柱那麼一說,那幾個酒友,還有看熱鬧的,都說他那話說得差。
「柱子,你能耐,你那兩個女娃,也是你那老婆子生的,天底下,哪有男人下崽的。」
「一個當爹的,咋那樣說自己的女兒女婿,你呀,真是馬尿灌糊塗了。」
這要是別人說他,劉元柱肯定不依,可那是他的酒友,他也沒去怎麼計較。
他只是指着葉塵和芷若說道,「還愣着幹啥,該幹啥幹啥去,這事沒完,今兒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湊熱鬧的人,對劉元柱說道,「柱子,你這女兒女婿,半天時間,給你弄了這兩千多塊錢。你呀,睡着了都會笑醒了,你還收拾人家。」
「要是我那崽,別說弄兩千多塊,就是弄到幾十塊錢,老子都要去給他買酒買肉。」
「柱子,你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
「你這一大筆錢,可怎麼花呢。要不,再找個小老婆。哈哈哈。」
葉塵看到芷若想衝過去和她爹干架。
眼看着兩千塊,一下子被她爹拿了,她肯定一時想不過來。
葉塵攔着她,芷若才懷上娃,可千萬別動了胎氣。
「也就是幾條魚,咱犯不着跟爸鬧。」葉塵說得輕描淡寫的。
「幾條魚?阿塵,那可是兩千多塊錢啊,爹真是太過分了。」芷若喘着氣說道。
劉元柱在他的那些酒友們的吹捧下,直接帶着那好幾個酒友,大搖大擺地進了那家大飯店。
那年頭,幾個人在大飯館吃一頓下來,頂多也就十幾塊錢。劉元柱呢,以前沒少跟着人家混吃混喝,手裏有錢,十幾塊錢,他還是捨得花的。
「如果不是街上有那麼多人,今兒,我真想把爹揍一頓。」
芷若很鬱悶地說道。
葉塵背着背簍,把手搭在芷若的肩頭,「若兒,咱再釣幾條不就行了。」
「阿塵,這哪裏是幾條魚的事啊,你招上我們劉家,爹娘一直這樣欺負你,這日子,咱何時是個頭啊。」
葉塵拍着芷若的胸口,「若兒,心胸開闊一點吧,只要我們倆好,那可就對了。再說,咱爹,也就那德性。我只要想着,他和娘把你養得這麼大,教出你這麼好的人,就值得我感激他倆八輩子了。」
說來,葉塵對他的丈人和丈母娘,多少也有些怨氣。
可是,一想到,他靠着這劉家,好歹有個家。
在他的那個村子,十個漢子九個光棍,他吃過苦頭,他比誰都清楚,當他把芷若帶着,從村頭走到村尾,那一個村裏的人,羨慕得眼睛珠子都掉芷若身上,撿不起來了。
再說,在劉家這邊,逢年過節,他葉家老爸老媽,生遭滿日的時候,劉家人那是把面子給他撐得足足的。
前些天,他回去給爸過生,劉元柱給他兩口子準備了好大一背簍。
雞蛋,鴨蛋各三十隻,四把面,每把三斤足重,白糖兩袋,還有給弟弟妹妹準備的水果糖兩斤,鮮豬肉三斤。
像這樣的賀禮,好些嫁出門的女人回娘屋,都不見得有。
所以,葉塵在劉家,吃再大的苦,受再多的委曲,只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