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太史令府上。
太史令楊峰今日心情大好,下了朝之後,便將自己的小舅子徐中成叫來府上喝酒,兩人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瞧瞧咱的大乾,現在被這昏君搞成什麼樣子了,烏煙瘴氣,簡直不堪入目。」
楊峰義憤填膺道,「你怕是不知道,今日又死了一個,就死在這金鑾殿上,昏君真的勇,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好懷念昏君從前的樣子啊, 傅相說什麼是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現在......」
楊峰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地,倒是越發懷念起秦軒從前昏庸的日子。
那時候傅相一家獨大,當真是說什麼是什麼,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可現在,傅相說的話,居然也有落空的時候。
「姐夫,軍營倒是還好,一切正常,只不過這兵部尚書的人選確實太重要了,若是再被昏君胡亂安插人,那就真的不好辦了。」
徐中成說着猛地給自己灌了一杯酒,「跟着傅相升官發財,咱們家的日子可比從前好多了,那麼多錢啊,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大乾的三大營為何聽命於傅仲謀?
原因很簡單,朝廷發不出餉銀,國庫沒有錢,將士們活不下去。
可傅仲謀不同啊,他有錢,貪污大乾國庫的錢,然後再以自己的名義發放軍餉給三大營的將士。
皇帝是哪位,他們不清楚,但是發錢的傅相,他們太熟了。
若不是在戎族攻城之日,秦軒力挽狂瀾,傅仲謀怕是早就被他們強迫着黃袍加身了。
「你一個小小的驃騎校尉能有多少錢財?」
「姐夫,小看我了不是,一月俸祿加上空餉,足足五十兩。」徐中成壓低聲音說道。
「嘶~~~你小子有錢吶!」
楊峰驚訝不已,「我這一月辛苦到頭,也才堪堪一百兩,你小子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竟然能拿這麼多錢?」
「全都仰仗着傅相恩德啊。」徐中成樂呵呵地說道,「即便是空餉,傅相的錢也照發不誤!」
要不怎麼說,整個京城,滿朝文武皆是吹捧傅仲謀呢。
原因就在於此,人家傅仲謀是真的捨得分錢,真辦事啊!
「哦~~原來還有這檔子事,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啊。」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徐中成和楊峰渾身一顫,猛地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時,項武出現在了面前。
「項統領,你不在宮中保護陛下,膽敢私闖本官府邸,你該當何罪!」楊峰瞬間酒醒了大半。
項武級別不高,但卻是秦軒的頭號鷹犬。
朝堂上早已經是風聲鶴唳,如今項武的出現無疑挑動了兩人最敏感的神經。
「項統領,我和我姐夫吃點酒水,吹吹牛,難道還不行嗎?」
徐中成正色道,「難道吹牛都不讓人吹了,這大乾......還有沒有王法!」
項武笑了,他還沒什麼,這兩人倒是開始指責他起來了。
「兩位大人吃酒沒問題,吹牛也沒問題,只不過吹牛這件事,還是得注意場合不然容易丟了性命。」
項武笑道:「就如剛剛,一個年輕後生不懂事,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結果,當場就被我砍了。」
聞言,徐中成和楊峰皆是一愣,他項武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後生也是,怎能如此無理,衝撞陛下呢,陛下面前可吹不得牛。」楊峰不明所以地附和。
「那後生說了什麼?」
徐中成倒是有些好奇。
「他說,他爹是大乾太史令,他舅舅是虎賁營鏢旗校尉,更是揚言要殺了陛下,你說這不是吹牛,是什麼?」
項武臉上的笑意更濃。
「哈哈哈哈,荒唐,天大的荒唐啊!」
徐中成和楊峰兩人也是哈哈大笑,「竟然還打着我等的名頭,這不是找死嗎?搞不好全族都要被牽連。」
天子遠在宮中,而楊義呢,在天闕書院,這兩人八竿子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