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悠悠欲言又止。
溫玉華的反應太過安靜了,甚至安靜得有些古怪。
「玉華姐,你沒事吧。」
「沒事。」
溫玉華忽然站定腳步,轉頭向她道:「悠悠,你先回去,我有事打個電話。」
林悠悠知道她心中有事,不敢耽擱。
溫玉華看着她離去的腳步,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機。
不出意外,這通電話是打給林合川的。
電話響了兩聲,被對方掛斷。
溫玉華拿下手機疑惑地看着屏幕,剛準備解除拉黑私信消息,林合川的電話便打過來。
女人按下接聽鍵,將聽筒壓在耳邊。
「餵。」
男人先出了聲。
只不過聲音略帶些喑啞,是長久工作後的疲憊,深深刻進了聲音里。
溫玉華繃直了唇。
「什麼時候簽離婚協議?」
對方沉默一瞬。
「等我回去吧。」
「你不在帝都?」
「嗯,出差了。」
男人仰坐在灰色小羊皮沙發上,白色的襯衫潦草地敞開,青色的胡茬在下巴上冒出了頭,結實且優美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
頸後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痛意。
他的頸椎病又犯了。
「什麼時候回來?」
對話里的聲音變得微弱,他頭有些暈。
耳邊泛起波浪似的鳴響,一陣接着一陣,將女人的聲音全部吞沒。
林合川按了按眉心,壓下跳動的血管。
「林合川,你聽到了嗎?」
「什麼?」
耳中的鳴響漸漸變遠直至消失。
「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簽離婚協議。」
深秋路寒,楓樹卻紅得要命。
溫玉華仰頭看向那棵高大的楓樹。
看着是熱意滾燙,可當真的靠近了卻依舊是那麼寒冷。
她目光看向別處。
「等等吧,這裏的事比較麻煩。」
「能給個確切時間嗎?」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秋風乍起,吹響一樹紅楓。
兩人都沉默着。
溫玉華這邊的風聲順着聽筒傳到另一邊,林合川略有些煩躁的心被漸漸撫平。
「一周吧,最多一周。」
他的後頸越來越疼了。
此刻的他只懷念溫玉華的手。
女人的雙手白皙如玉,指節修長,手指是不長不短,不胖不瘦的均勻。指甲整齊圓潤,根部的月牙兒透着微微的白。
多一分顯得臃腫,少一分顯得瘦弱。
她掌心的紋路整齊規範,捏在他頸後的時候透着絲溫暖,那股暖意似乎能直接從指尖傳到皮下,再依附到骨骼。
溫玉華特意學過按摩。
這事林合川知道。
畢竟每次被按摩的人是她,女人進步神速的手法怎麼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了這個事實。
只是女人以為他不知道。
既然她願意藏着,那他就瞞着。
只是現在他想戳破這個事實,想證明溫玉華心裏其實曾經是有過他的。
於是,他開口了。
「你之前是不是為了我偷偷學過按摩?」
男人的話鑽入她耳中,溫玉華不由得一怔。
「說這個幹嗎?」
「那你說,有沒有學過。」
這次輪到溫玉華沉默了,她的喉間不由得湧出一股澀意。
「嗯,學過。」
聽了這話,林合川的深黑的眸中盪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波紋。
「只不過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奶奶。」
那波紋立刻止於平靜。
林老太太有腿疾。
有段時間她很不舒服,只能坐在輪椅上。
醫生擔心老太太肌肉會萎縮,便囑咐要天